谁也没有料到在皇帝的寿宴上会发生如此变故,太医匆忙赶来,程刚将皇帝背到了后面的内殿,太后命令众人待在此处,谁也不准擅动。
“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姚玉苏满腹疑惑地说道。
淮王站在她身侧,搂着玄宝的肩膀,同样皱眉不解。
再看周麒麟和宋育霖,两人匆匆地赶向内殿,一脸严肃。这让姚玉苏不仅想起之前严氏说的蔺郇中毒一事,太后为了让蔺郇无后,竟下毒残害亲子,以至蔺郇年近三十无后。
会不会是毒发了?
今日入宫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惊慌了片刻也冷静了下来,默默坐回原位,交谈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玉苏。”建和公主走了一圈又返回了原位,坐在姚玉苏旁,担忧地道,“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国无储君,你说……”建和公主不敢说下去,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宋”字。
建和公主写完后又迅速擦去,心想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刚刚认回了高祖皇帝的私生子,转头陛下就吐血昏倒了,要是皇位来得如此容易,那古往今来夺储一战怎么会血流成河?可她毕竟是皇室中人,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难免又会将事情往坏处想。
姚玉苏沉默不语。她所了解的蔺郇一定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心里是相信他的,他有能力应付这一切,不管刀口是不是冲着他来的。
“咱们耐心等等吧。”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沉住气息。
建和公主叹气,她希望陛下能平安无事。对于她来说,历经了三朝,见多了风雨,如今能顺顺当当地坐在公主府喝醉作乐,已是极好的了。当今圣上虽不喜她的行事作风,但也从未干预过她,若下一任继位,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了。因此,建和公主倒是真心实意为皇帝担心了起来。
而在这殿内的众人,自然也会因着各自的处境而生出不同的思绪来。
后殿,太医们为皇帝诊治了许久,没有得出结论。
太后守在一旁,见他们交头接耳却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咳嗽了一声。
“太后娘娘。”众人立马肃静了下来。
“如何?陛下这是怎么了?”太后问道。
“这……”太医院的院首上前一步,满脸羞愧地道,“臣等行医多年,确实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况。陛下并无外伤和内伤,身体器官正常,脉搏也十分正常,可……”
“可就是查不出陛下昏迷的原因?”太后冷哼一声补充道。
“臣等有罪。”七八名太医唰唰下跪,埋头不敢言。
太后拍桌而起,一脸怒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都说太医院的太医是全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你们就是这样回馈陛下的信任的?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皇帝醒来!”
众人噤声,不敢抬头。
太后扫了一眼龙榻上的蔺郇,气压低沉地出了寝殿。
“臣等恭送太后娘娘。”
待太后走了,众太医又聚集在皇帝的榻前,轮番上前把脉,商讨病情。
桑枝扶着太后往外走,待走出了殿门口,太后立刻交代她:“去请太傅来寿仙宫,别让人看见了。”
“可我们现在离开乾元宫会不会不太好?”桑枝犹豫地问道。
太后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如今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还没出手皇帝就自己昏过去了,简直是天赐良机。
“啰嗦什么,快去!”太后加重了语气,不耐烦地催促道。
“是。”桑枝不敢耽误,匆忙离去。
——
夜色渐渐浓厚,皇帝还未醒来,太后也不放众人离开,大家也只有在此处熬着。
姚玉苏忽然站起身来,建和公主抬头看她:“你去哪里?”
“坐久了腿疼,去殿外站站。”姚玉苏轻轻一笑,带着红枣往外面走去。离去之时她扫了一眼淮王的方向,后者点点头,表示了然。
太后命人将太和殿围了起来,谁也不许擅出。
两人在恭房门口碰头,淮王主动安慰道:“别太担心,此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姚玉苏摇摇头,皱眉道:“我总觉得此事透着一股怪异。”
“哪里怪?”
按理说这要是蔺郇设计的戏码那他肯定会跟她说的,这一点小自信她还是有。可此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而她又未接到任何消息,连周麒麟等人也迟迟未归,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无论如何,我得去看一眼。”姚玉苏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亲自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