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竹不接话了,她知道自己一开口肯定要被数落,还不如闭嘴。
焦夫人:“……”
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焦国丈从自家夫人那里听来了今日发生之事,沉思良久,一时半会儿倒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送女进宫了。
焦夫人今日目睹了一切,感受来得十分深刻,她见夫君左右摇摆,上前到:“夫君,要不就作罢吧。”
焦国丈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陛下如此维护皇后,咱们竹儿进宫还有何立锥之地?就算她混了一妃半嫔,难道就能让焦家重回荣耀了吗?你今日是没看到皇后对待忠勇伯夫人的态度,那般不屑嚣张……我想着竟有些害怕。”焦夫人捂着胸口,连连摇头,“都说后宫的女人善于逢场作戏,可皇后如此不把许家放在眼里,连做戏都懒得,你可知为何?”
焦国丈双手揣在胸前,不温不火地道:“我们焦家又岂是他许家那般破落户?焦家可是出过一个皇后,姚后她敢这样对你吗?”
“若侯爷执意要送竹儿进宫,以姚后的脾气手段,恐怕咱们焦家还没等来荣华富贵,便要沦为她羞辱的对象了。”焦夫人叹着气道。
焦国丈侧目,难以理解夫人对姚后的惧怕,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老爷,趁着如今陛下还念着和晗儿的情分,咱们安安生生的,别去招惹他,好么?”焦夫人上前,握着焦国丈的手,轻言细语地说道。
焦国丈皱眉,一阵烦躁。若他能有其他办法夺得陛下青眼,他哪里还需要再送一个女儿入宫?
“你可知晓,如今陛下雄心勃勃大展宏图,启用之人无不是文武精英,焦家哪一个拎出来是可以和别人一战的?若儿孙们争气,我何故要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焦国丈拧着眉头道。
“砰——”
房门被突然推开,夫妻俩都俱是一惊,齐齐侧目看去。
焦竹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像个小阎王似的将夫妻俩盯着。
“难怪母亲这几日举止异常,方才在马车上又问那般的话,原来真的是打着送我入宫的主意啊。”焦竹跨步进来,冷冷地道。
焦夫人被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骂道:“你这冤家,怎么神出鬼没的——”
焦国丈怒拍桌面,起身道:“为父平常是如何教你的,你就是这般没规没矩擅闯父母卧房的吗!”
焦竹心中怒意滚滚,她简直对这个家失望透顶。如今面对父母的责难,她丝毫没有慌乱,反而能在愤怒的情绪中找到一处平衡来对抗眼前这对“豺豹夫妻”。
“爹,娘,平常你们二位将姐姐挂在嘴边也就罢了,我知道她是你们的遗憾,所以你们屡屡将我和姐姐做比较我也不生气。可如今看来,你们哪里是想念姐姐,你们是忘不了姐姐给你们带来的荣耀啊!”焦竹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平和,口吻讽刺,“从前我嫉妒姐姐,觉得她得到的爱比我多,可我现在可怜她,因为你们爱的根本不是她啊!”
焦国丈眯眼,对这个温顺的小女儿又有了新的认识。
焦夫人前些日子还因为焦竹出言不逊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心生愧疚了许久,如今看来却是那一巴掌打得太轻了。
“焦竹——”
“母亲!”焦竹截断焦夫人的话,抬起下巴冷冷笑道,“因为我是焦家人,所以即使我现在恨透了这个家却还是要提醒二位一句。安静待着,或许还能让陛下记得姐姐的好,顾念着焦家几分,若是你们执意要去挑衅陛下和皇后,许家今日的下场便是我焦家的。”
说完,她往回退了两步,斜睨了夫妻俩一眼,甩袖离开。
“这、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焦夫人气得头晕目眩,扶着桌子太阳穴一阵乱跳。她又因为担忧侯爷惩罚女儿,转头又去向焦国丈解释,“这丫头最近中了邪了,屡屡犯禁,我明日便关她几日,让她好好清醒。”
三十年的夫妻了,焦夫人还是了解自己夫君的,若是由他出手,恐怕焦竹这丫头蹦跶不了几日了。
焦国丈掀起嘴角,一脸嘲弄的模样:“想我焦家儿孙成群,真正有点儿魄力的却是这个要出门子的丫头。”
焦夫人扶额:“……”夫君,你莫不是被气糊涂了?
“罢了,送这样的女儿进宫想必也让我们讨不了什么好,此事就此打住吧。”焦国丈起身,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朝床榻走去。
焦夫人松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桌面,这一天惊吓连连,她都快怀疑自己撑不住了。
——
泰元宫,姚玉苏一边吃着血燕一边听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