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是了,如果不是有人暗中送信,太子跟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寻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护错了人,更是心疼二殿下,不知道他若知道了此事,会是怎样的心痛。不过他仍存着沈意秾是被人挟迫的想法,但当沈意秾竟当众拉着太子的手扶太子上马车时,他心中那点子希望倏地就被冷水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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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秾脑子晕晕胀胀的,只觉得身下颠簸,慢慢睁开眼睛,又觉得头疼欲裂。她坐起身,打谅了四周一遭,才发觉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她身上还搭着一条虎皮毯子,车内置着一张小几,她看见茶壶,这才察觉自己口渴得厉害,便爬过去,自己倒了盏茶喝。
似是听到车内的动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容铎掀开帘子,脸上仍挂着温温的笑意,道:“你醒了。”
意秾被他吓了一跳,迅速坐回虎皮毯子上,盯着他,满眼的戒备。
她原本是由几名暗卫护着,带着彤鱼等人一同跑出来的,为了分散目标,彤鱼与丹鹭沿河而行,绿蚁与青鹅则是在河边的灌木丛中寻小路逃跑,原本是想让玉坠与玉翅往山上逃,但她们二人吃不了苦,便硬要跟着意秾。
意秾便带着玉坠玉翅,由四名暗卫从中相护,跑进了河边的一片矮木林。因实在太累,几人便靠在树上稍作歇息,她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困,倒也并未在意,谁知不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再无知觉。
如今一醒来,竟是在容铎的马车上,她只在公主府中见过容铎一次,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后来听说当日太子殿下来了公主府……她并不了解面前这个人,她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里得知的。但是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或者说她还没做好准备。她心中有惧怕,也有羞耻。
容铎见她坐稳了,便坐在小几子旁,自顾自倒了盏茶饮了。马车又重新行驶起来。
他看着缩在毯子里的意秾,她面上的肌肤似白得透明,但此时两颊却染上了一团红晕,他眉头微皱,想来是这迷药量下得有些大,引了她头疼发咳。他也不想在她身上用那么多迷药的,但实在怕她中途醒来,他好像有些了解这个小姑娘的脾性了,认准了的东西,便什么都敢做。
就比如,她认准了容铮,就甘愿困在公主府,等着容铮将来娶她。
他扬眉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见她瑟瑟的模样,像是有话想要问他,却又不敢说。她与旁人不同,可他又说不出她不同在哪儿来。方才那个假扮她的女人,他命人调、教了许久的时候,也只能学得她十分之一。他知道当时江复是存了疑心的,一个人的样貌容易假扮,但声音却是极难,而他之所以选中这个女人来假扮意秾,就是看中了她的口技绝活。
他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要问什么,却也不先开口,只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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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这声音极是陌生,含着隐隐的冷冽之感,丹鹭等人都有些慌神儿,没等来祝嬷嬷,却不知是来的哪路大神?
意秾强自定了心神,此人言辞有礼,并未强闯进门来,总比凶狠恶徒强得多,她小声嘱咐丫头们将东西都拿好,便带着她们一同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黑夜如幕,檐下点着一溜儿羊角宫灯,沿着檐廊,越往远处灯火便渐次暗了下来。
意秾不知道这暗处隐了多少暗卫,但眼前便只有一队人马,打头的是个戴凤翅盔的将军,二十出头儿的样子,身姿俊拔,剑眉星目。见几人从室内出来,他也不问人,直接就冲着意秾长揖一礼,道:“沈姑娘!属下名叫江复,奉二殿下之命一直暗中护卫沈姑娘,此时形势紧迫,只得委屈沈姑娘扮作仆妇自后门离开,后门有马车接应。”
意秾道了声“多谢!”又道:“大公主呢?”
江复恭敬道:“公主有祝嬷嬷看护,沈姑娘不必担心。”
意秾是知道祝嬷嬷的本事的,只怕比眼前这位盔甲将军也不逊色。也不敢再耽搁,便带着丫头们自后门上了一辆平头青油车,这车虽较一般马车宽大,但一下子坐了七个人也嫌挤了些。
丹鹭看着玉坠与玉翅便没好声气,板着脸让她们挪挪脚,说压着她的裙子了,玉坠也不是个好惹的,虽将脚拿开了,但也回敬瞪了丹鹭一眼。
丹鹭一下子就火了,正要发作,一霎眼便瞧见意秾正眼含冷意的看着她,她只得将一口气忍下,只等平安了再说。
因担心容铎一但稳下皇宫,便会抽出手追来,故而马车跑得极快。如今保宁帝已崩逝的消息并未传扬出来,城门守卫处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这个时辰是不许再出城的了,但江复将容铮的令牌拿出来,几名守卫立刻躬身放行。如此一来,出城倒是极为顺利。
城郊人烟渐稀,两侧都是大片的田地还有田庄。马车并未沿官道行驶,而是拐进了一片树林之中,林中道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不过路途倒也平稳,并不坎坷。
几人一直都提心吊胆,生怕会有追兵赶来,但直到马车进入一处庄子,也没听到身后有任何追兵的动静。
等马车停下来,车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