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越想心里越惊,对着那些守卫军大喊:“他们不是好人,应该是刚冒出来的土匪,还可能都染了病。”
本来只打算装装样子追一下的守卫军听到这话,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撒丫子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毕竟若是让陆统领知道他们将土匪放进了城,发现后居然还让人跑了,挨顿打都是小事,陆统领是真的会罚银两的。
小小守卫军,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跟银子过不去。
而此时安宁镇不远处一个破庙里,前些时候还出现在安宁村的楚婉婉正躺在一个角落,全身瑟瑟发抖,痛苦异常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已经连着发热好几日,面色惨白的如同一个死人,身上那用来遮挡身形的稻草也不知是被汗液还是尿液打湿,散发着异常难闻的味道。
而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伙人,有些闭目养神一声不吭,有些却焦急的来回踱步:“娘的,明明知道是疫病还非要进城治,人都快烂完了,哪里还能治的好。”
“我最多再等半个时辰,若是那几个龟孙还不回来,不管你们走不走,反正我肯定要走。”另一个在外面张望的人回来就是气冲冲的一句。
“这里离县城太近了,我刚才已经看到好几个衙役跑进跑出。”
招了灾一群汉子凑在一起落草为寇,说白了为的无非就是活下去,自然没谁愿意冒着风险去接应那临时的同伴。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意,大家伙正商量着接下来该去哪里,其中一个汉子尿急,直接跑到角落解开裤腰带。
还没等把家伙掏出来,就见脚下的稻草抖了抖,吓得他直接一个激灵,裤子润湿了一片。
“娘的,什么鬼。”被吓尿裤子对一个汉子来说那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用力一脚踢过去,稻草下发出一声女人的痛呼。
“谁,出来。”
楚婉婉继续缩着根本不敢吭声,虽说她现在高热不退,若是不治疗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活。
所以她不想面对那些土匪,不想被乱刀砍死,更不想就这般无人在意如同一个垃圾般的死去。
汉子直接掀开稻草,刺鼻的臭味差点将他熏吐。
一身黑布麻子上黄黄白白的好似是某种排泄物,再看那手里捏着的发霉发臭软成糊糊的饼子。
“呕……”汉子被吓尿后再次被恶心的吐了出来:“呕……太臭了,这娘们怕不是麻老大更严重。”
一直闭目养神的金钩鼻似乎也闻到了味道,猛然睁开眼:“应该不是疫病。”
“什么?”吓尿了的汉子回头去问:“都臭成这样了,还不是疫病?”
“味道不一样。”金钩鼻起身走过来,用帕子捂住口鼻,却依旧被熏的皱眉:“确实不是,疫病是先发热随后身体出现脓包,可这人溃烂的脸部明显是受过刀伤后没有得到处理。”
楚婉婉勉力的抬起头,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说话那人,好半天才低低发出一句:“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