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昂便下旨废后,网开一面,只将陈皇后降为贵人。
刺杀季宝珠一案就算了结,可刺杀皇上却没那么容易就过去,此案牵连甚广,甚至牵连到朝中大臣,萧昂借机发难,吴太后娘家无一幸免,萧昂斩杀吴太后家族数人,余者充军,家眷没入宫为奴。
这就苦了淑妃,娘家被抄,父母亲落难,虽皇上对她没做处置,可淑妃心境可想而知。
季宝珠得了信,担心淑妃,就带着春财去玉清宫。
待见到淑妃第一眼就吓了一跳,短短几日,淑妃便如得了场重病,似垂老之人缟枯,眼神呆滞,没一点神采,季宝珠一看便知,淑妃万念俱灰。
季宝珠握住她像块冰一样的手,不知要怎样安慰她,淑妃空洞的声儿在清冷的大殿中回荡,“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她们何曾听我劝,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季宝珠知道她心中死一般的难过,道:“如今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姐姐还年轻,日子总有过下去”。
“我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季宝珠不禁倒抽口凉气,淑妃的眼神她不敢看,那是何等的绝望。
季宝珠知道接下来,萧昂近臣会奏本免了淑妃妃位,毕竟皇上身旁不能留个罪臣之女,危机皇上性命。
萧昂不一定会拿淑妃怎样,可一个冷落,这漫漫枯寂生活何时是个头,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靠什么支撑。
季宝珠道:“好歹活着,姐姐往开了想”。
季宝珠知道自己的安慰何等虚弱,对淑妃来讲,生比死还需要勇气。
季宝珠走时,悄悄嘱咐淑妃贴身宫女冬雪道:“勤开导娘娘,若有事速去找我”。
冬雪含泪拜谢道:“奴婢知道,只是娘娘怕谁的话也听不进”。
季宝珠默默往回走,春财看娘娘心思重,也不多言。
唇亡齿寒,季宝珠看见淑妃的下场,曾几时自己险些同她一样,罪臣之女,在这宫里日子难过,何况淑妃孤身一人,又无子嗣,可怎么熬剩下的几十年。
春财叹息一声道:“淑妃娘娘平素善事做了不少,老天不该这样,像皇后做恶不少,好歹还有大公主,虽不养在身边可总是至亲骨血,有点寄托”。
季宝珠心念一动,陈皇后获罪,虽只降了贵人,然宫妃获罪自己不能养育子女,大公主如今失去母亲照管,何不奏请皇上让淑妃照顾大公主,一来淑妃有个伴,可略解忧愁,二来,大公主有个人照顾,即便大公主几年后出嫁,暂时陪伴淑妃度过这段日子也好,有些感情,即便出嫁了,也能回来看望她。
季宝珠打定主意,决定一试。
季宝珠一进到熙和宫院落,就见雨燕站在台阶上望,看主子回来,忙赶下来,朝东次间扬头示意,道:“皇上来了,正在里面等娘娘”。
季宝珠进到东次间,见萧昂翻看她桌案上的书,见她回来道:“爱妃去哪里,让朕好等”。
季宝珠蹲身行礼,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恕臣妾有罪”。
萧昂道:“免了”。
季宝珠直起身道:“臣妾去看淑妃姐姐”。
萧昂才含笑的脸敛起笑容,没说话。
雨燕侍候季宝珠宽衣,季宝珠脱了外面大衣裳交给雨燕,萧昂朝雨燕使了个眼色,令她退下,雨燕知趣躬身退下。
萧昂来到季宝珠身后,双手揽住她细束蛮腰,头抵在她发丝上,道:“爱妃,你总算平安回宫,朕没想到皇后如此大胆公然刺杀宫妃,不管她做下多少恶,总是朕的结发妻,朕不忍把她怎样,细想来朕也有错,没体会她的心情”。
季宝珠把头往后仰,脸抬起来,道:“皇上做得对,一日夫妻百日恩”。
萧昂垂头,唇落在她额头发丝上,悠悠道:“朕负的人太多了,是朕疏忽,爱妃是否也恨过朕”。
这个问题季宝珠很难回答,答恨,君王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答不恨,心底却曾恨过,想萧昂多少能体会出,季宝珠身子朝他怀中靠去,整个身子让萧昂环住,微眯眼道:“无爱何来恨”。
萧昂伏在她耳边柔声道:“朕只在乎爱妃一人感受,说你爱朕”。
季宝珠点点头,又摇摇头,笑了。
萧昂头挨近她粉颈,手自下上来,季宝珠见状,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萧昂滚热的唇在她头脸上来回蹭着,声儿渐次缠绵道:“什么事,朕准奏就是”。
季宝珠道:“大公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