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季宝珠刚起,尚在着衣,春财就莽莽撞撞地跑进门,变颜变色道:“娘娘,不好了,三皇子殿下殁了”
季宝珠听得消息,人整个呆了,多时担心的事终于发生。
这一意外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后宫。
下晌枚青打听消息回来,说:“三皇子死的蹊跷,本已过了危险期,好端端的还吃一碗鲜乳,却在子时突然病发,事前没一点的征兆,太医束手无策,没法子应对,眼瞅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皇上闻信赶去,小身子已经冷了”。
24惊变
后宫头顶的天空一片阴霾,坤宁宫死一样的沉寂,众妃嫔跪在中宫门首,叩请皇后娘娘节哀。
陈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徐徐步出,平静略带忧伤的声儿道:“众位妹妹跪安吧,本宫能撑得住,不用担心”。
季宝珠看陈皇后一身缟素,形容憔悴,瘦削的身板却挺直,骨子里透着刚强,倏忽让她觉着与萧昂天生一对,夫妻一体,生活日子久了,总有点相像吧。
皇上辍朝,三日没踏出乾清宫一步。
季宝珠斜倚栏杆,目光却飘向乾清宫方向,徒然担心他身子来。
这时,慈宁宫宫女阮姑姑急步走来,至跟前行礼,道:“太后召娘娘觐见”。
季宝珠无端也揣测不出太后为何要召见自己,理了理衣衫,跟着阮姑姑来到慈宁宫。
太后于明黄锦绣榻上端坐,两旁宫娥打着扇子。
季宝珠依礼拜见。
端宁太后娘家姓吴,人称吴太后,虽不是当今的生母,可也是嫡母,吴家是堂堂的皇亲国戚,萧昂即位后,对外家频频施恩,所以,吴家多有子侄在朝为高官。
吴太后此刻脸色阴阴的,尚有丝哀容,由于情绪影响,声音照平常和缓。
“季充容,哀家听说这二日皇上自个关在乾清宫,哀家担心皇上身体,想来想去,不如你替哀家走一趟,替哀家劝皇上节哀,别自顾伤心弄坏了身子”。
季宝珠有点诧异,阖宫那么多有头脸的妃子,太后偏派自己过去,是看中自己,还是另有它意。
吴太后像是猜到她的心思,耐心地分说道:“如今只有你在皇上那能说上话,皇上待你好,这哀家看得出”,这理由还说得。
季宝珠领懿旨即刻赶去乾清宫,这二日正担心皇上,正好太后派了这差事,和自己心思。
小太监传话进去,不一会,即出来,恭敬地道:“充容娘娘请,皇上在寝殿”。
季宝珠轻盈脚步推开寝殿隔扇门,徒然眼前一暗,重重垂幕,遮挡住阳光,暗影中萧昂背身而立,清矍背影竟有些凄楚味道,似无尽的哀伤。
这旷世的孤独,一瞬间击穿了季宝珠的心房,凝重的悲伤令她窒息,心剧痛。
她轻轻地走上前,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笔直的背上,就这样静静的,什么都不说,萧昂慢慢有了知觉。
他突然返身双臂紧紧地搂住她,温润而略带冰凉的唇雨点般落在她发间,面颊、颈项,迷乱而沉重,粗重的鼻息扑在季宝珠的面上,滚烫灼热。
季宝珠站着不动,这一切来得突然。
萧昂的眼神热切,昏乱,一下拦腰抱起她,朝内室走去。
床第间,他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沉重的闷哼声,动作粗暴,激烈,季宝珠小心翼翼,极尽温存,试图抚慰他心底的伤痛。
她只以为他为三皇子的死难过,却忽略了他反常的举动。
一番缠绵恩爱,季宝珠浑身乏懒,竟沉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香甜,就听耳边一细小声音道:“去御书房,皇上在”。
季宝珠似梦似醒之间,懵懵懂懂,直到那声音第二遍,道:“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