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骂她,“你赶紧说呗!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婶子白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他们居然说‘是吗?我们家可没这习惯啊,可能是思雅以前干的吧,要不你们去乡下找她要?’听听!你们听听啊……居然有人这么说话的!”
众人一片哗然。
小卖部大姐拿着苍蝇拍“啪”一声,打死了沾在玻璃柜台上的一只苍蝇,说道:“所以我就寻思着哈,这童承志是怎么当上咱们厂厂长的?他根本就德不配位!”
一说起这个,众人来劲了,纷纷补充道:
“那他业务水平也不行啊!我们老崔说了,自老童当厂长以来,咱们副食品厂可没有一年是达到计划销售线的!”
“听说啊,是因为那一年老厂长腰伤犯了,不得不提前退休,最有竞争力的张科长又被调走了!老童技术不行、业务也不咋滴,但他够资历啊,才轮到了他的!”
“那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李副市长希望思雅当他的儿媳妇,才特别照顾老童的?要不是冲着这个啊,就凭他上台以后一年比一年差的业绩,换别人早被撤了!”
有人用胳膊肘戳了戳这位婶子,小小声提醒道:“人思雅都已经结婚啦!你当着她爱人的面说这个干啥?”
这位婶子一噎,慌了,赶紧向佟思雅道歉,“思雅啊婶子太多嘴了,你别忘心里去啊!我、我……”
这时,一个衣着体面、大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妇女拎着个包包进来了。
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自然一眼看出这拎包妇女不是本院职工或者家属。
于是大家停止了交谈。
这年轻妇女很有礼貌地问小卖部大姐,“大姐你好,我听说……这附近有人帮忙兑公债券,对吗?”
闻言,佟思雅心里一动。
她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啊!
小卖部大姐冲着年轻妇人直摇头,“确实也听说了,可我们不知道谁能换。”
年轻妇女面露难色,微微叹气,“诶,家里老人病了,想把手里的公债券兑掉给老人筹点儿钱看病,没想到……”
小卖部大姐既善良又热心,一听这话,立刻说道:“那你去……”
一语末了——
小卖部大姐突然看到本厂的一个大嫂正朝着她使眼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卖部大姐还是很上道地拐了个弯儿,继续对那拎包妇女说:“……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呗!”
年轻妇女还有些不死心,“可我听人家说,好像……就是你们厂子里的人在兑这个呢!”
大姐直摇头,“确实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别人吧!”
年轻妇女不甘心地走了。
直到这人走远了,大姐才问刚才那个拦着自己不让说的大嫂,问道:“咋的啦?”
大嫂小小声说道:“你们别听她的,她才不是家里老人病了急着筹钱治病……我在三眼桥见过她,她是正儿八经的黄牛党!专门兑票的!”
大家并不反感黄牛党,毕竟他们的存在,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家的生活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