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佳的眼眶也红了,“阿韵,你该先办了你外婆的丧事,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办丧事?”我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更何况——“我连外婆的祖籍在哪都不知道?能葬去哪?”
“去墓地买个位置比较好。”琉佳快速地提醒道。
“我即使把全副家当搭上也买不了那巴掌大的坟地。”我又苦笑了一下,那里都是有钱人呆的地方。
“我帮你吧,买个位置并不贵。只是四五十万的问题,我这个朋友还能帮你。”
我摇了摇头,“琉佳,我受你的恩惠太多了。”
琉佳的手搭在了我肩上,坚定地说:“我们是朋友。”
我泪水朦胧地望了过去,“谢谢你。”对!琉佳,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大雨终于下了起来,灰蒙蒙的天终于被大雨打散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和琉佳坐在银色奔驰上,“阿韵,你说我们去哪吃晚饭?”琉佳缓缓地问道。
我望了望手机,将近六点了。我情不自禁地答道:“小岛餐厅。”不知因为今天是周五,还是因为那里的夏荷,我都想去看一看。
“那里啊?”琉佳吃了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也好。”然后,她就拿出手机按了起来。我望向窗外,模糊一片……
下了车,雨已经停了。暴风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远远就能闻到飘来的荷香,夹着清新的空气,让我整个人清醒了一下。
穿过小桥,惊人地发现金诺亚和周曳正坐在靠近荷花池的桌子上,旁边还空下了两个位置。琉佳望了望他们,说:“是我叫他们来的,免得你太孤单了。”
“谢谢。”琉佳真的很会看穿我的心思,我的确很想让朋友们围着,这才能驱散作为一个孤儿最恐慌的现实——孤单。
刚坐下,金诺亚为我们俩倒了茶,沉重地向我说:“阿韵,节哀顺变。”
周曳也点了点头,少见他这么沉默。
我很欣慰,原来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他们——我的挚友,“谢谢,我会的。”
金诺亚望着我和琉佳,“我联系了一下,增城那边有片墓地,其中有个大约是二十平方的室内陵,坐北向南,要价四十万。”
“太贵了,”我接口道,“我不想琉佳花太多的钱。室外的就可以了。”
琉佳拍了拍我的手,“没事,比我预期中便宜了十几万。”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大约五六万的就行了,不要太昂贵。”
大家显然都吃了一惊,金诺亚又说:“五六万的陵地处较为偏僻,甚至在一些不太吉利的位置。而且面积小,旁边给很多小陵夹着。”
“没关系。外婆不会怪我的,只能说她的外孙女没本事给她风光大葬。”
“阿韵,我和琉佳都可以帮你,钱不是问题。”金诺亚的话很沉,也很肯定。
我低着头,强忍着感动的泪水,说:“你们的诚意已经够了。”
周曳也开口了:“随阿韵吧!四十万的陵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想都不敢想啊。”
大家都禁了声,等同默认了。金诺亚拿出手机,向我说:“我去联络一下,这些事越快办了越好。”
整整一晚,我们都拿着手机联系办丧事的公司。由于年轻不懂事,不免走了很多弯路,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一条龙服务的公司,于明天下午下葬。
放下手机,大家都猛地灌茶。周曳疲惫地说:“口水都干了,那些该死的公司居然连死人钱都要刮多一分是一分。”
金诺亚刚灌完一杯茶,说:“我只是想不到那些人这么能说。”
琉佳放下了茶杯,“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外婆的事总算安定下来了,我很欣慰,即使喉咙干痛也不在意。但是看着他们为我舌战了将近三个小时,我不免生出了悔意。
望着星罗棋布的天空,我想起了那对银环耳环。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吧,可是琉佳已经帮我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