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上前一步,大声喝道:“礼待你们,如何对得起我大靖朝死在你们蛮族手下的冤魂!”
这时,众人才想起,先镇远侯,也就是陆安生他亲爹,就是死在了这一片战场上。
礼待他们?于陆安生而言,没有一刀将这些人砍了,已经是军法如山的结果了!
然而,这一位蛮族士兵并没有退缩。他甚至抬起了头,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陆安生,问道:“我们族中也有不少儿郎死在这里,如何能说是我们一族之祸?”
陆安生闻言,抽出腰间的佩剑,直直的抵在那人面前,眼神冰冷的仿佛能掉冰渣子。
东平郡王立马喊了一声:“安生!”
陆安生却是毫不理睬:“郡王,待我结果了他们,再受军法处置!”
东平郡王闻言,气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他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想要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再怎么着,也不能阻止人家报父仇吧?
想到这里,东平郡王叹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向那几名蛮族士兵。
只见这些人的脸上,竟都是满脸的不屈和坚决,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他心中自是恼怒,但也明白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安生,这些个东西,本王须得暂且留下,待战后再做定夺。”东平郡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安生闻言,眼神中的冰冷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手中的剑却仍旧没有放下:
“郡王,他们……”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东平郡王打断了陆安生的话,“待从他们的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一举歼灭蛮族,方才是真正的报了国仇家恨!”
陆安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收回了手中的剑。
他转过身,望了那几名蛮族士兵,语气轻蔑的说道:“便多留你们几日,也是无妨!”
夜色再次被肃杀的战火所点亮,蛮族的溃退并没有带来片刻的安宁,大靖朝上下的将士们皆清楚,这仅仅是一场试探性的进攻。
陆安生随着众人一起回到营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个蛮族士兵的话:
“我们族中也有不少儿郎死在这里,如何能说是我们一族之祸?”
陆安生叹了一口气,迷茫的望着夜空。那他的父亲,又是为何呢?
或许战争中没有绝对的对错,但那些逝去的冤魂却如同阴影般挥之不去。
他坐在篝火旁,手中紧握着那柄血迹斑斑的长枪,眼神毫无焦距。
“镇远侯,想什么呢?”牛伍德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轻声问道。
陆安生抬起头,看向牛伍德,低声问道:“我在想,我爹当年,是怎样守护这一片土地的。”
牛伍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你爹,守卫的,不仅仅是国土,更是大靖朝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