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家里混乱,徐向晚在五郎和徐秋怡的掩护下偷偷溜出了门。
出了徐家大门,徐向晚直奔村西官道旁的徐家大院去了。
徐家大院被村里人称为村西徐家,而徐老爷子家被称为村东徐家,要算起来,徐家大院才是徐家一族的正宗老宅。
徐家大院里住着徐家的四位族老和里正几支,与徐老爷子一家是同宗。徐老爷子与里正系同一曾祖父,由于长辈的恩怨,徐老爷子祖父时期便分出来单过,在村东北单独修了一间宅子,便是如今徐向晚所在的村东徐家。
徐老爷子这一辈只有两兄弟,徐老爷子父亲在世时分的家。分家后,徐老爷子的父亲出钱在老宅里买了一处宅院给徐老爷子的大哥,因此如今徐老爷子的大哥一家也住在老宅里。
徐家大院北靠银龙山,西邻官道,占地面积很大,大概有四五十亩,只宅院便有十来处。
老宅共有四进,第一进如今作了私塾。其余三进分别住着二族老、三族老、四族老三家。每进都设有东西厢房、跨院、侧院和正房,侧院如今被隔开,均单独成了一处宅院,共有八个院落。每进宅子分别有正房三间,耳房两间,东西跨院以及东西厢房各五间。正门是金柱大门,开在东南角,每进院落如今都开了角门,形成了相对独立的院子。
里正徐文山是族长徐功旺的长子,如今与族长一起住在老宅最大的第三进东侧院里。
而徐老爷子的兄长徐文福如今则住在第一进院子的西侧院。
徐向晚先去了徐文福的家中。
庄户人家的院门在白日里一般都敞开着。
徐文福家人口单薄,仅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徐志申如今也只生育了一子一女。
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看,正好看见徐文福带着儿孙在院子里晾晒稻子,其妻冯氏则与儿媳、孙女在一块摘菜。
徐向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脆生生地喊道:“大阿公,大阿婆好!大伯、大娘好!招娣姐、成实哥好!”
“哟,是晚儿来了!快进来坐!”徐志申的妻子许氏是个热情利落的中年妇人,见徐向晚来了,赶紧招呼着进了客厅,并且给她倒了一碗糖水。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糖水算是招待客人的较高礼节了。
一家人见到徐向晚都是笑容满面,冯氏高兴地招呼徐向晚屋里坐,徐招娣也洗了手来拉徐向晚。
对于大阿公一家的热情徐向晚很是暖心。
“大阿公、大阿婆,大伯、大娘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徐向晚笑眯眯地说道。
“你阿公身体可好?最近都忙,也没空过去看看。”徐文福一边晾晒稻子,一边朝着徐向晚问候道。
“劳大阿公挂心,我阿公身体很好,昨天还带着我哥他们一起下地割稻子呢!”徐向晚回道。
相互寒暄了几句,徐向晚便道明了今日的来意。
“我这弟弟一向都是个爱脸面的人,应该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徐文福皱起了眉头,红黑的面堂上满是不解,“这件事涉及到咱徐家的脸面,我得过去看看。”
“大阿公,我娘还没醒,我不想被卖掉,更不想我姐被卖掉……”说着,徐向晚便红了眼。
徐向晚虽然因为营养极端不良而显得面黄肌瘦,但徐家的人都长得好,徐向晚更是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五官很是精致,这一垂泪,更显出其可怜来。
徐文福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下暗道,妻贤夫祸少,他名下虽然子息单薄,但到底家宅和睦,没有生过这么多的糟心事。
“晚儿别怕,咱们徐家没有卖儿卖女的家风!谁敢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我第一个饶不了他!”徐文福是徐老爷子这一支的长子,虽然已经分家单过了,但是毕竟还承担着支应门庭的责任,若是徐老爷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是能够代替家族作出一定的惩罚措施的。
徐文福回房换了身干净的布衫,带着徐志申和徐向晚一起回了徐家。
由徐文福出面,徐向晚便也没再去劳动里正,准备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正是午饭时分,不少乡亲端着碗一边吃一边凑在徐家门口看热闹。
围观的村民看见来人,赶紧让出了一条路来。
“文洪啊,这是出了啥事儿啦?”徐老爷子已经带着大家回了正房,不过徐文福一进门徐老爷子便看见了。
徐老爷子有些不敢看徐文福,不过还是十分热情地将徐文福让到了客厅的主位上,将徐志申安置在了左手边的位上:“大哥快坐!阿申也坐!”
随即自己坐在了右侧的太师椅上,啪嗒啪嗒深吸了两口烟,才开口道:“没啥事儿,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传出来的谣言污蔑我徐家!没想到还惊动了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