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柜看着如同斗鸡一般的沈三少爷,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并未开口劝解,少爷平常就喜欢研习医术,根本不愿意和同龄人相处,而且自家少爷不过十一岁的年纪,这小丫头看着顶多也就六七岁,倒也无需避忌,这次他主动开口找人玩耍,沈掌柜自然是乐见其成。
怒过之后的沈三少爷见徐向晚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直接走到了角落里的小圆凳上悠然坐了下来,眼珠突然一转。
“小丫头,本少爷带你去玩儿弹弓怎么样?”硬的不行,沈三少爷准备来软的。
坐在角落的徐向晚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十分不给面子地道:“没兴趣。”
在徐向晚看来,这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少爷,只要不搭理他,应该很快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鉴于之前被卖的经历,她对富家少爷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去滚铁圈?仁德堂的后院有一个大院子,正好适合滚铁圈。”沈三少爷继续诱惑着。
徐向晚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一声了。
“滚铁圈也不喜欢?那陀螺呢?”沈三少爷睁大了眼睛,竟然直接在徐向晚坐着的角落里蹲了下来。
其实这些东西沈三少爷都没有玩过,只是见周围的孩子都爱玩儿这些,所以才用来诱惑徐向晚。
沈三少爷倒也并不是非要和徐向晚玩耍不可,就是看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反而生出了戏耍的心思。
“那这样吧,你要是肯陪我玩儿一下午,你卖给我们仁德堂的药材,价格我再给你加一成如何?”沈三少爷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徐向晚。
被眼前之人烦得不行,徐向晚终于看向了一脸兴奋的沈三少爷:“我赚钱只靠卖药。”
“是啊,所以给你高价啊……啊……”沈三少爷忽然意识到徐向晚话里的意识,先是一愣,随即起了脾气,“你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的这般不识好歹?不就是让你陪本少爷玩耍嘛,不愿意就算了,真是莫名其妙!本少爷用得着花钱请你陪本少爷玩耍?真是天大的笑话。”
絮絮叨叨地骂了一通后,沈三少爷直接摔帘子去了后院,不再理会徐向晚。
见状,沈掌柜很是抱歉地看向徐向晚:“晚儿丫头,我家少爷虽然脾气不大好,不过人不坏。平日里他就喜欢闷在屋里看医书,根本不愿意和人接近,我看他难得愿意找人玩耍,也就没有劝着他,让你受惊了,真是抱歉。”
听到这话,徐向晚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虽然那小子看起来很烦人,不过倒也不是真坏,她不也是看出了他的性子,才敢不理会他吗?不然的话,她也早就离开仁德堂了,哪里还敢坐在这里不动弹?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掌柜大叔言重了,是我太不近人情了。”徐向晚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太过小心了,人都有好坏之分,富家子也不都是坏人不是?
不过,徐向晚却并未向沈掌柜解释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让外人知晓。
沈三少爷进了后院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也没有来找徐向晚的麻烦,这让徐向晚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其实徐向晚除了自家兄妹之外,也几乎没有什么玩伴儿,好不容易有人拉自己玩弹弓、铁圈、陀螺,却基于身份地位的差异不得不拒绝。
这一下午,沈掌柜向她说了不少沈三少爷的事情。徐向晚这才知晓,原来表面光鲜的沈三少爷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经历,这让徐向晚之前对他产生的抵触心理消散了不少。
沈三少爷,姓沈名谦萸,年方十一岁,是沈大老爷的第三子,从小失去生母,被祖母养大,只喜研习医术,不爱与人交流,因而养成了孤僻古怪的性子。
听了沈谦萸的遭遇后,徐向晚心里对其产生了些许同情,在下午回家的时候,甚至主动和他道了别,引得沈谦萸诧异非常,摸了摸脑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回到家中时,已是临近黄昏。
由于前两天上房闹过那一场之后,徐向晚兄妹几个自己在屋檐下用石头砌了个简易灶台,灶台一侧用稻草、木杆扎了一面草墙防雨,因此二房做饭不用再去借上房的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