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使的女儿就在后宫,半个月后,她就要出发去皇陵守墓了。
云鲤呆立在原地,她这才明白,不是这些父亲没有收到女儿的求救信,而是他们根本不想救人。
“为什么呀!”她的三观都崩塌了:“难不成他们宁愿女儿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守寡吗!”
卫璋漫不经心回答:“又不是他们守寡。女子为夫守节,本就是殊荣。”
“狗屁的殊荣!”云鲤气得爆粗口:“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给你守着!”
卫璋也不生气:“放心,我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
死了也要带你一起走。
云鲤被他气得噎住,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拍桌子道:“既然不给朕面子,朕就强硬把人送回去了!”
卫璋道:“你信不信,你前脚敢把人送回去,后脚她们的父亲就能把女儿吊死?”
云鲤:“!”
卫璋道:“你把那看话本的功夫拿出来读读女诫,便能明白了。”
这是又在嘲笑自己没文化吗!云鲤立刻吩咐唐巧为自己找来《女诫》一书,当着卫璋的面开始研读。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云鲤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忍不住把书一合:“什么东西!”
卫璋靠坐在榻上,提醒她注意言行举止:“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云鲤:“略略略。”
卫璋本意也不是为了让云鲤学习这种东西,不过是让她明白,这世间的规则远没有她想的这般单纯。父子君臣,这些关系自古便会因为很多利益关系纠缠在一起,不是简单的感情就能牵系的。
“好了。”他从云鲤手中抽出那书,随手丢于床下:“既然她们的父亲都无所谓,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再说了,名门闺秀哪个不是读女诫女训长大的,她们心中也是愿意的……”
“不可能!”云鲤把身子一扭,面向卫璋:“不会愿意的。”
她看着卫璋的眼睛,很坚决地说道:“不可能愿意的,就算是表面被这种东西洗了脑,但只要有人愿意帮她们,她们就不可能愿意的。”
卫璋道:“你又知道了?”
云鲤点头,她解开束发的玉冠,强调道:“我也是女的,我明白的。”
卫璋抬手抚上她的长发:“可你是做男孩儿长大的……”
“那我就更明白了。”云鲤眼睛很亮,亮到卫璋都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我是女孩,却以男子身份坐上皇位,这说明大家看中的只是‘男女’二字,根本不是本身的性别实际。男女没什么不一样,若有出路,谁也不想被规则框死,我想给她们一次机会选择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