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傅昨日还欣喜自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今日就被叶青盯上了。
“陈太傅的曾孙陈溪知,如今年满十五,刚中了进士!”叶青大呼:“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定能得芳国女王喜爱!”
去你老母的!芳国女王都四十多了,怎么能让他十五岁的小曾孙去伺候!
陈太傅颤巍巍跪下:“掌印明察!老臣的曾孙被家里骄纵坏了,还是一团孩子气,哪里能够伺候得好芳国女王呢!”
两个人为了自家的子孙,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每句话都在贬低自家抬高对家,云鲤看得津津有味。
正当叶青开始贬低叶为安一肚子草包没内涵时,他一个扫眼,看到了卫璋拨弄衣领的动作。
就像是故意露给他们看的。
懂了。
叶青福至心灵。这是见自己的心肝肉小皇帝昨日被他们欺负,今日就帮人找补来了。
要不说叶青是卫璋的头号狗腿子呢,主子一个动作,他便立刻领悟了含义。
他也顾不上和陈太傅比拼谁家孩子更差劲了,一个转身跪下:“家国政事在眼前,岂能仅仅拘泥于男女私事!我国和芳国从未建交,想必也不清楚女王的喜好,贸然和亲,怕是弄巧成拙啊!”
卫璋道:“那丞相有何高见?”
叶青绞尽脑汁,一个劲想怎么才能逗小皇帝高兴,让九千岁满意。他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上一任皇帝留下的巨额债款!
叶青朗声道:“两国建交,和亲示好乃下计,唯有本身发展壮大才是上策!臣愿捐出一年的俸禄以充国库,助云国发展!”
卫璋沉默不语,只是用手指点着座椅扶手,哒哒哒的轻响震得叶青一颗心七上八下。
叶青真是悔不当初。自从云沧帝驾崩后,卫璋就再也没有插手管过朝堂之事,一年不见九千岁上朝,他也是飘了,忘记了掌印当朝时的铁血手腕。
动谁不好,非要动人家心尖尖上的小龙珠子,逼着皇帝立后,不就是给卫璋戴绿帽子吗!反正卫璋只是个太监,皇帝也是个男人,两个人乱搞也搞不出来孩子,只要他每天跪的皇帝姓云不姓卫,管他是不是皇后生的呢!
他一咬牙:“十年……”
“陈太傅。”卫璋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他点名道:“听说你家有一卷王勉留下的林春山居图,长达半米,价值连城。”
岂止价值连城,这是陈太傅的家传之物,从他的祖上留下来的!可为了小曾孙,陈太傅只能捂着胸口道:“是……待老臣下朝后,便进奉给皇上赏玩。”
不错,很懂事。
就这样,卫璋带着云鲤敲了一轮竹杠,收获满满,这才心满意足地退朝。
这还不止,回到紫宸殿后,云鲤发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新面孔对着她和卫璋都是毕恭毕敬,只做事、不说话,一看就是自己人。
丞相大人明面上的俸禄不算高,一年不过六百两银子,十年也就是六千两。不过叶青很懂事,他自然不敢真的送一个这样的零散数,足足凑够了一万两白银献上。
至于陈太傅的家传之宝就更值钱了,云鲤向来不是个文化人,对着那幅画啧啧欣赏了一会,便表示看不懂,挥手拿出去变卖了。
卫璋瞧着她两眼放光趴在桌前算账,竟连算筹都不需要,仅靠心算,便能将债款和息钱算得一清二楚。
尽管东拼西凑了这么多钱,可相比较云锦欠下的巨款而言,就像是撒了一把沙子扔进大海里,连个声响都听不见就没了。
云鲤唉声叹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卫璋拿过她手下的纸,上面鬼画符一样写满了数据,都是她刚刚算的账。他在心中核实了几项,居然一分不差。
“你若想早日还清欠款,仅靠国库收入是完全不够的。”他将那算术纸放回桌上,缓声商议道:“我有个生意,邀请你一起做一做,若是事成,分你一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