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往上,随便推开一扇房门躲进去。房里没有亮灯,她直接躲进衣柜里,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对方是有目的地针对她的女子身份而来的,若真在这种地方被糟蹋了,失节事小,失了国之尊严事大。
她才不信那人只是为了赚那80两银子,才废这么大劲卖她进青楼的。想必等今晚的凌辱之后,第二日,她就会“恰好”地被逛楼子的官员认出来,又“恰好”地暴露出云国皇帝在青楼接客的消息。
云鲤握紧手中的弩箭。
哪怕只有最后一箭,她也会以命相搏到底。实在不行她就一头跳下去,这么高的地方,脑袋定然会开花,没了这张脸作证,那人的阴谋诡计也达不到目的。
只是自己死了,那卫璋怎么办。
云鲤抱着膝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国之尊严固然重要,可卫璋也是很重要的。可如果选择苟且偷生,那世人注重的女子贞洁定然也没有了。她不知道卫璋会不会看重这一点,若是到时候,国家尊严也丢了,卫璋也不要她了……
不、不可能。
她都不嫌弃卫璋是个太监,卫璋凭什么嫌弃她失了贞洁?再说这件事是她受了苦,卫璋理应好生安慰爱护她才对,怎么可以因此责怪她没有为夫守节、以死明志呢!
正想着,门被重重推开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闯进来,龟奴尖细的嗓音传来:“给我一间间地搜!”
云鲤深呼吸,摆出防御的姿势。
就在那脚步声离衣柜越来越近时,突然,一个略显熟悉的男声从门口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那声音十分耳熟,可云鲤就是记不清在哪里听到过。
“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在我的房内乱翻乱动。”那声音的主人显然十分有威信,吓得那群龟奴们毕恭毕敬,连声求饶。
“客官恕罪,不过是楼里逃了一个姑娘,奴才们正在寻……”
“滚!”
不管那人是谁,好歹他把龟奴们赶走了。云鲤在柜子里松口气,外面只有一人,她还有三箭,如果对方心怀不轨,她有把握保住自己。
她将一支箭取下握在手中,以便近身搏斗时用于自保。可她等了又等,那人只是在屋内走了几步,又喝了两杯茶,再无动静了。
昏暗狭窄的衣柜里,云鲤蹲得手脚都要麻了。她在心中祈祷这人不要开衣柜,赶紧去睡觉,等到外面的风波平息了,她也许还能溜走……
可事总是与愿违。
贺鸿看了会书,便唤人打来热水。
这段时间里,他应该被什么人盯上了,不管住在私宅还是客栈,总有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前来窥察,好几次还有性命之忧。无奈之下,他只能住进了妓院里,在这鱼龙混杂之处勉强藏身。
他还没有找到上次竞价时见过的那个歌姬,总是不肯死心,留在京城不愿离开。
想到那双熟悉的眼睛,贺鸿叹了一口气。他脱去上衣,打开衣柜拿干净衣裳。
“不许叫,否则我杀了你。”
一支箭矢扎在他的喉间,再往里一点,就能让他立刻殒命。贺鸿这些日子经历过太多次刺杀,面对这样忽如其来的意外,他甚至都要习惯了。
正准备反手将这个手法拙劣的刺客掐死,低头间,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