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十多日没有上朝,云鲤观这个大云朝也自己把自己经营得井井有条,好像有她没她都一样。
晚间睡在床上,她抱着腿发呆。
唐巧在屋内走来走去,一边哼歌一边收拾云鲤的贴身衣物。没有卫璋随时出现,就连她都觉得呼吸的空气更甜了。
瞧见云鲤坐在床上叹气,唐巧问了一句:“皇上在烦什么事?”
云鲤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唐巧锁好柜子,坐到床脚:“您怎么会这么说自己!您是位好皇帝,怎么会没用呢!”
云鲤叹了好大一口气:“朕数日不上朝,国家大事也被处理的井井有条,原来云国有没有皇帝都一样可以运转。”
唐巧安慰她:“可别这么说,您继位以来,心系百姓、体恤宫人,每日殚精竭虑,实在是明君之相。尤其是上次面对胡国人更是英勇不凡,宫中好多人都在称赞您呢!”
明君?
云鲤自认为,她只不过在其位谋其政。作为一个皇帝,遇到灾情的时候给百姓分发药品,维护国家利益的时候挡在前面,这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吗?
唐巧也不明白,她想了想,迟疑回答:“也许您看看先帝……”
云沧帝在位的时候,每日沉迷于修仙问道,死前三年竟没有上过一次早朝,将权力完全放手给了卫璋,搅得这宫中真龙隐于云后、潜蛟张牙舞爪。
那么,和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便宜爹相比,云鲤当真是担得起明君的称号啊,再努力下去,这真龙都要破开云层、冒出头角了!
那潜蛟还不得把自己杀了!
云鲤登时冒了一身的白毛汗,她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叫你当个小傀儡就好,没事出什么风头!现在是掌印大人事情多,没空与你计较,待他哪日得了闲,狗脾气上来了,还不叫你英年早逝、提前驾崩!
云鲤越想越害怕,也懒得再伤春悲秋了,满脑子都是考虑如何做一个昏君。
昏君所爱的,不过是吃喝嫖赌四个字。喝酒误事,嫖没那条件,吃也吃不垮一个金山……
那唯一能做的只有——
……
卫璋很多年没有如此繁忙过了。
他调动了在胡国的暗哨,处理干净了忽尔安的死,又派暗卫入了宁安王的封地,找出了他勾结胡国人谋反的证据,亲自带兵包围整座城池,取下宁安王的首级,将他的全家老小押送入京。
入宫前,他特地沐浴更衣,脱下了多年未穿过的铠甲,换上了小皇帝喜欢看的素衣白衫,打扮妥当后才进宫觐见。
可谁想却扑了个空。
紫宸殿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十几张嘴凑不出一句小皇帝的下落。
上一次把人弄丢的恐惧袭上卫璋心间,他拔剑抵住一个宫人的喉咙,厉声道:“皇上到底在哪!”
那宫人快吓晕了!
他结结巴巴:“应、应该在湖心亭那边……”
湖心亭?那还在宫里。
卫璋收起剑,随口问:“皇上去那儿做什么,没人告诉她,我回来了吗?”
这话一出,全殿的宫人头埋得更低了。
“皇上、皇上在湖心亭……斗、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