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浦阳公主走神,周先生清了下嗓子,欲要再训,楼老爷见他说的差不多了,未免周先生说出教养等冒犯的话,笑道:“周先生,殿下如此虚心尊老,您老就歇歇,饶了她吧。”
浦阳公主忙道:“正是,先生,我下次不推你了。”
周先生见楼老爷如此说,眯着眼看了眼浦阳公主,却是丝毫不惧,说道:“殿下一言一行皆代表陛下,不能叫人挑出丝毫错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莫怪老朽今日说的多了。”
“不怪不怪。”浦阳公主忙道,又示意楼老爷与周先生先走。
楼老爷推让了两句,见浦阳公主执意要与何羡之一同跟在他们后面,便也同意了,与周先生一同先前走去。
等着人走了,浦阳公主瞪了眼绮罗,忽道:“你是哪个?吃鱼的那个,还是肖家的那个?”
“回殿下,肖家的那个。”绮罗说道,她从来看人都是喜欢上了一点,别的就都能忍了的,见着浦阳公主方才那副谦逊模样,虽然此时她满脸杀气,心里也有几分喜欢她,“吃鱼的是我妹妹,我比她高,她比我瘦。”
浦阳公主摆摆手,“谁还留意看这个。”
绮罗见浦阳公主将脚步有意放慢,心知她是有话要说,楼燕然、何羡之也是观察入微的,哪里看不出浦阳公主的脸色,便也跟着放慢脚步。
心中想了一下,隔了几步远,若是浦阳公主要对她做什么,楼燕然何羡之要来救她也还来得及,便对其他三人道:“我鞋子里进沙子了,你们先走吧。”
“我陪着她。”浦阳公主叫道。
楼燕然与何羡之互看一眼,笑道:“那我们走慢一些等你。”说完,三人向前走去。
等着走出了几步远,浦阳公主眯着眼看了眼绮罗,哼了一声,“你不是进沙子了吗?你把沙子弄出来吧。”
“殿下是不是对我有误会?”绮罗问道。
“误会?误会能叫我见着你两次,你就两次都黏在三郎身边?”浦阳公主冷笑道。
绮罗抿唇笑道:“若在学堂里,殿下岂不是日日见着我与何羡之同吃同坐?”
浦阳公主脸色阴沉下来,啐道:“不要脸,等下我就叫父皇给我和三郎赐婚。”忽然又道:“你叫三郎何羡之?”
“不叫何羡之叫什么?”绮罗也愣住,她在学堂中一向都是叫人全名的,便是相处最多的楼翼然也叫他全名。
浦阳公主忽然欢喜起来,揽住绮罗的手臂道:“你就叫他这名字,方才他可有拉了你的手?”
“刚才我要摔了,他扶了我一下,”绮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殿下摔了,何羡之更会扶你。”
“当真?”浦阳公主欢喜道,眼珠子转了转,心思一活,想到打压了绮罗只会叫何羡之更躲着她,不如与她成了朋友,这样何羡之要躲着她就见不着这位……“你叫什么名字?”
“苏绮罗,上次去游船的是苏绫罗。上次砸了魏王殿下,实属意外,只想将荷包还回去的,并非有意伤人。”绮罗将荷包的事解释了一番。
浦阳公主却对此事好不在意,只道:“苏绮罗,既然是意外,咱们就都不要挂在心上了。既然你是三郎的同窗,不如你将三郎的事都与我说一通,也叫我知道三郎小时是什么模样。”
绮罗笑道:“既然公主愿意听,那我便与说就是。”说完,见着前面楼何两人回头,忽想到自己这般用何羡之换机会与浦阳公主做朋友,莫不是在卖友求荣?
“你怎地了?后悔不想跟我交朋友了?”浦阳公主不悦道。
绮罗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只是在想若公主不是公主,我可还愿意与你交朋友。”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快将三郎的事告诉我。”浦阳公主不耐烦道。
绮罗笑着细细将何羡之的事情说给浦阳公主听,两人距离楼燕然三人十几步远,湖上风大,是以前面的人并不能听到她们说什么。
等着到了亭子边,楼老爷去寻了苏清远说白泽雨之事,浦阳公主等人随着绮罗去见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刚刚应付完几个欲与苏家攀亲之人,见着浦阳公主过来,绫罗叫的一声“殿下”,叫苏老夫人既不敢声张,心里又止不住激动,让了茶之后,并不敢看浦阳公主,只颤颤缩缩地在一边站着。
浦阳公主走累了,难得有位置坐,只是见何羡之站着,并不敢坐,若要何羡之坐,苏老夫人在,何羡之又不肯。
为难一番,浦阳公主道:“苏老夫人且去外面看看吧,外面风景正好,再过一会子风大了,您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老夫人闻言,应道:“那老婆子就听殿下的出去看看了。”一面说,一面领着绢罗出去。
方才见了浦阳公主想起李思齐的绫罗手脚正凉,心里正矛盾,一边因见了楼燕然不想走,一边怕李思齐过来寻她麻烦,正不知该怎么做,却听苏老夫人道:“绫罗,你留下陪着殿下吧。”
绫罗心中一定,不再矛盾,只嘴角含着一丝笑的陪在亭子里面。
没了碍事的人,浦阳公主拉了何羡之坐下,何羡之叫楼燕然等人也坐了。
坐下后,绮罗等人面面相觑,何羡之愣了一下,问道:“方才你们两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