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听说要进大牢,叫道:“我有银子,你放我回去,我回家拿银子!”
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袖着手在一边站着看热闹,笑道:“你这个野小子,连爹都不知道是哪个的,能有什么银子?几位哥哥听我的,叫他在牢里送上半条命才好。我可是听说进了衙门就要先上老虎凳、辣椒水的。”
几个打手说道:“未必用得上老虎凳,不过楼老爷发话了,知县老爷定是要折腾死这小子的。”
地上的小子被吓的出了一身汗,又因挨了揍,浑身疼痛,心里越发慌乱起来,见几人又要拖他,慌忙叫道:“我有爹,我爹是苏家长房老爷!我叫苏华严!”
“笑话,苏家的少爷当年的满月酒摆得可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宴,不过才五六年,我怎么不知道苏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你这么个少爷?”那猥琐男人有说道。
苏华严一僵,背上又挨了一脚,正被踢在后心,当下一口血闷在口中欲吐不能,叫道:“我爹是苏清和,你找他要银子,他有很多银子!”
那猥琐男人一听,又引着他说道:“你爹不过是个姨娘养的,一事无成的,读书读了几年也不成,哪里有银子?叫老爷拿针戳烂他的嘴才好。”
“我爹的女人有钱,他给我爹好多好多钱,别打我,别再打我了。”苏华严哭叫着,在地上打着滚。他刚认识了几个大方的少年,正将那几人因为知己时,便被带进了青楼,谁知那几人吃过睡过后,便将他一人留在楼子里了。此时才醒悟自己是被人骗了。
围观的众人都笑了。
几个打手要将苏华严拉起,猥琐男人走过去,悄悄塞给他们些银子,又与几人使了个眼色,绕到苏华严面前说道:“你爹是吃软饭的,你也想去楼子里吃软饭不成?来,告诉哥们几个,你爹是怎么跟他的女人要钱的?”
几个打手看了那猥琐男子的眼色,便又动手当街折腾起来,哇哇叫着,苏华严嚎叫着:“我爹说那个女人是姨娘养的,浪的很……对她好她就给钱!”
众人哄笑起来,无人上前劝解,苏清和的小厮柱子远远看着刚要过去就被人截住,见是杨老太爷的随从,当下吓的差点尿出来,老实的跟着那人走了。
禁不住几人折腾,苏华严便一五一十的将苏清和告诉他娘钱氏的事情说了,又将苏清和说小杨氏□甚至去书房勾引他的事也当街说了出来。
猥琐男人见好就收,问完了话悄悄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几个打手笑着将苏华严送去了县衙。
远处杨老太爷也听柱子将苏清和跟钱氏的事说了,叫人打了柱子十个嘴巴子,杨老太爷依旧怒气难消。
虽对小杨氏失望,但也由不得别人这样作践他的女儿,怒气上来,杨老太爷冷笑道:“跟知县老爷说,叫那小子死在里面!”
“是。”
杨老太爷又瞪了眼柱子,说道:“你们跟着他去那个姓钱的女人家!”
柱子在杨老太爷的视线下打了个颤,心想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杨老太爷见柱子哆嗦,又抬脚向他踹去,苏清和这样将他的脸往地上踩,他就叫他这辈子连人都做不成。
胜负已决
苏清和的一生,算得上无忧无虑,因着十分识时务,能屈能伸,因此除了壮志难酬,看人脸色,内心抑郁外,其他倒也不差。听小杨氏说着同知跟楼家的事十拿九稳了,更是将腰板也挺直了,出门在外,也不似以往那般畏首畏尾。
只是,今日之后往昔的一切都将成为回忆。
正在书房里读书,苏清和不时的想着那两件事达成后,有了楼家做助力,虽只是小小的同知,日后前途也是光明的。
正想着,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放肆!”苏清和斥道,抬头看到杨老太爷满面怒气,便又惶然叫道:“岳父大人……”
杨老太爷冷笑道:“岳父大人?你也配!去,给我赏他四十个耳掴子,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杨老太爷的随从走上前去,拱手向苏清和说道:“得罪了。”随后伸手就掌掴起苏清和。
苏清和不解,但也不敢反抗,只老实的跪在杨老太爷面前。
“爹,这是怎么了?老爷又怎么得罪你了?”闻讯赶来的小杨氏拦着苏清和面前问道。
“你过来!”杨老太爷叫道,冷眼看向苏清和道:“阿姿就算是姨娘养的,也有我这个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嫌弃她?!”
“爹。”小杨氏叫道,见苏清和脸已经肿了起来,急的眼圈都红了。
“阿姿,你问这个女人,苏清和都跟她说了什么?一个奴才还敢成日将你当做笑话!”杨老太爷说道,冷眼瞥向像死狗一般被拖在地上的钱氏。
小杨氏嫌弃的瞥了眼钱氏,依旧不明所以。
“说,苏清和跟你说什么了,你若是不说,我就将你的脚筋挑断!”杨老太爷斥道。
苏老夫人、大杨氏、苏清远等人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哥哥,这是?”苏老夫人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