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笑道:“看孙奶奶说的,大小姐好着呢,是老太爷头天晚上给大小姐托梦,说要化作猫跟着大小姐回家。我们也当大小姐说笑呢,谁知第二天当真就有一只猫进了屋子里。我们也吓了一跳。”
说着,见那猫弓起身子,炸着毛瞪向孙妈妈。
孙妈妈一颤,忙道:“人家都说黑猫邪气,还是赶紧丢了吧。”
“孙奶奶这话说的,爷爷说他对不住你,叫你丈夫跟了他一起出门。爷爷说冤有头债有主,该是谁还债,谁就躲不了。”绮罗神神叨叨地说道,摸了两下,将那猫安抚住。苏老太爷是否有冤屈,她不知道,只是无事生非的本事,不是只有苏老夫人一人才有。
孙妈妈打了个冷颤,眼神闪烁了一下。
绮罗见着她这般,忽想莫非真叫她蒙对了,苏老太爷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孙奶奶,你要不要抱抱爷爷?如今他成了猫,那男女有别的话就不必再说了。”绮罗说着,要将那黑猫递给孙妈妈,孙妈妈避让了一下,口中说道:“不管是人是猫,总归都是老太爷,不能冒犯了。”
“孙妈妈这话说的,爷爷说他先前回来过几次,有一次还是孙妈妈叫人将他抓了摔死的。”绮罗靠着车壁说道,车帘晃动,隐约见着楼翼然在外边,犹豫下就掀开了帘子。
“绮罗,你今日就回去了?也不与我说一声。”楼翼然见她掀了车帘,驱马快步走过来。
“是,今日家里来人接了。”绮罗回道。
“过几日,我接你出来,咱们去广源寺。”楼翼然笑道。
“……好。”绮罗回道。
楼翼然笑了一下,立住马,只看着苏家的马车远去。
只见黑猫忽动了一下,站起来去扑孙妈妈腰上的荷包,孙妈妈吓了一跳,唬得马上站直身子,那猫就挂在她腿上,哇哇叫着依旧要够那荷包。
初一替孙妈妈将那黑猫拿了下来。
“初一你也不害怕?”十五听了那猫叫声就发憷,头皮发麻。
“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个什么,况且我每日喂它,看着它乖巧着呢。”初一笑道,因绮罗说这是苏老太爷,是以众人都以“它”代称这黑猫。
孙妈妈细细地看向绮罗,见她脸上依旧如往常那般带着叫人如沐春风的笑,只是身上却散发出冷气。因着这冷气,再加上一只黑猫,孙妈妈越发觉得不自在。心里刚想这猫怎会是老太爷,便见那黑猫睁开眼睛冷笑地看了她一眼,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进了苏家,那黑猫依旧由绮罗抱着,孙妈妈退了两步远跟在后边。
时不时地听那黑猫狰狞地叫声那么两嗓子,那叫声在安静的苏家大院里回想,听着的人忍不住都打起颤来。
进了苏老夫人屋子,绮罗怀中的猫又喵呜叫了几声,苏老夫人刚要发问,那黑猫就从绮罗怀中跳出,竟是向苏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扑去。
苏老夫人一时不察,一道黑影之后手上被抓了几道口子,斥道:“怎带了野猫回来?快抓了它。”说完,叫人将坐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热闹的锦绣抱走。
绮罗也不理会,端庄地立在一边看热闹,见着锦绣咧嘴长了两颗牙齿的嘴笑,也冲她笑了笑。
指着一只猫说是老太爷的话,孙妈妈说不出口,只能不住地看向绮罗。
“绮罗,那猫是你带进来……”话音未落,便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那猫逃窜着,将屋子里的花瓶弄掉了。
“快抓了它!”苏老夫人喝道,虽是怒喝,依旧保持风度,不至于失态。
那边忽听红袖道:“不好了,菩萨被那野猫扑倒,摔碎了。”
苏老夫人心吓了一跳,忙带了人过去,却见那黑猫扑在菩萨像上撕咬,藏着秘药的锦盒因菩萨倒了露出一角,仿佛见不得光的地方被人曝晒一般,惶然道:“快,快把菩萨扶起来。”说着,自己也过去,却是要先将锦盒盖住。
绮罗抢先一步过去,将那锦盒丢在地上,那盒子是存放了几十年的,虽是香樟木的,并未腐坏,但那锁扣等却早松了,摔了一下,锁扣开了,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绮罗拿了烛台就往锦盒上扔去,见着干燥的盒子里燃气火苗,心里默念着菩萨得罪了。只是不知她训练黑猫去扑菩萨像,与苏老夫人将害人的药藏在菩萨身下比起来,哪一种更叫菩萨厌恶。
“绮罗,你!”苏老夫人怒道,扬手要打绮罗。
“奶奶,爷爷说要把那东西烧了才清净,你说是吧,爷爷。”绮罗对着窜到外边的黑猫说道,不理苏老夫人扬起的手,又拿了另一只蜡烛扔了过去,随后对着抓猫的众人叫道:“谁敢伤我爷爷!”
红袖等人一愣,那黑猫寻了空子,窜到绮罗脚下,又狰狞着叫了起来。
“绮罗,你究竟要干什么!得罪了菩萨,咱们一家子都要……”
“奶奶,你看谁来了。”绮罗打断苏老夫人的话,将脚下的黑猫抱起来,见着那猫张牙舞爪,笑道:“爷爷说他先前化作黑猫回来救了姑姑一回,只是奶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
“什么回来了一次?”苏老夫人冷声道,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