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闻言,苦笑道:“果然这世上不为人知的事太多。”不过,既然李思谨也会种菜,那就是说,他还是孝子的。
楼八娘也笑了,却是没有兴趣追究李思谨母亲的事,说道:“不说旁人,但说你,你是怎样想的,竟会要种菜,还买了纺机回来。”
“比起琴棋&因此心知今日楼燕然又要有所动作。
楼燕然见她应了,又捡着些轻松的话拿来与她说。
一盏茶后,楼燕然离去,绮罗也上楼去洗漱换衣裳,所换的衣裳自然是那格子纹的道服,头上依旧只挽了个髻,对紫云观那花里胡哨的头冠,她是十分不乐意戴的,不管打扮多肃静,那样繁复的头冠戴上去,直接将舍家之人一身的素净压下,剩下的又是奢华。
楼八娘不放心她一人去,自然也是要跟着过去的。
石榴花依旧谢了,无子的石榴花萼径直脱落,剩下的,傲立枝头的,已经鼓起了小小的果实。
绮罗扫了眼,念起楼翼然说他半年后来,心想若是他来了,那时候这石榴应该个个都要压弯枝头了。
穿过游廊,到了真华长公主的屋舍门前,绮罗见到上次被她打花脸的男子,期期艾艾地看着真华长公主的宫女,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虽听不清说什么,但是那副讨好的表情,一看便知的这男子的目的。
奇怪的,绮罗上一次见着他时的愧疚这次竟是一点也没了,剩下的,只觉这男子罪有应得,倘若当时她反应慢一些,就要被他扑到身上了。
移过视线,绮罗与楼八娘进了真华公主院子内。
真华公主院子里,院门房门打开,院子正中,一足有两尺见方的海水云崖青铜方鼎立在那里,里面青烟升起,随着那青烟,满院子甚至整个紫云观都笼罩在香甜的气息之中。
绮罗心想难怪她在三春阁点了这么多的藏香,那甜腻的气味还在。又看着方鼎纸上繁缛的花纹,心想真华长公主图逍遥自在谁也管不着,只是败坏了道家的门第,却是不该。
进了屋子,就见着偌大的正屋里,除了矮几屏风,并无旁的家具。屏风上的仕女图,一个个妖娆妩媚,举手投足间,仿佛能叫人闻到女儿香的气息。
听闻有人放肆地笑了一声,绮罗与楼八娘对看一眼,晓得这位就是真华长公主了。
果然,一身女冠装束的真华长公主侧着身子,与身边的无碍大师一同走了进来。
虽是女冠穿着,但真华长公主与无碍大师很似那世间最奢华与最简朴的对照。
无碍大师与真华长公主辞别,看到了绮罗与楼八娘,向她们一点头,又坦然向外走去。
绮罗见他衣袂翩翩,微微抿了下嘴唇,猜着无碍大师对真华长公主也如对清池郡主一般,又将注意力放到真华长公主身上。
此时,真华长公主一颗心思全在无碍大师那里,敷衍地对她们摆摆手就罢了。
见着真华长公主蹙起眉头,绮罗也偷偷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原来到了院子里的无碍大师,又被清池郡主截住,两人说了几句话。
等着清池郡主进来,真华长公主呆着脸笑道:“清池,你与大师说了些什么?”
许是平生又找到了盼头,今日相貌一般的清池郡主很是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六幅的绿绨对凤罗裙,配着攀枝牡丹纨素披帛,头上梳着仙人髻,插着几支玉搔头。
真华长公主打扮虽富贵,但也是女冠装扮,且又比清池郡主年纪大,不及她看着青春,是以,清池郡主竟是将真华长公主比下去了。
“未说什么,只是问问大师何时有空,方便为我解惑。”今日未曾想这样简单就能见到无碍大师,是以清池郡主此时心里想的都是无碍大师,对真华长公主的话,回的也是心不在焉,人也显得有些冷淡。
真华长公主微微蹙眉,随即却是又笑了,招手叫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公子给她捶着肩膀。
渐渐地,人来齐整了,众人各自落座。
座上之人,除了楼八娘,楼燕然,何寻之,还有李思谨,另加一个卢二公子是绮罗识得的,旁的人,因为先前浦阳公主的介绍,她也知道一二。又因早有楼燕然提醒,因此此时众人或戏谑或打量的神情,她只当看不见,一看研究面前的菜肴。
真华长公主虽不尊道家规矩,但是却常年茹素。因此案几上的都是些素食。
“你看这个做什么?”坐在绮罗身边的楼八娘问道。
“研究是什么菜,”面前那一盏素羹,上面浮着的淡淡绿色,怎么也辨出原样,“楼姐姐知道吗?”
“你当真是入迷了,我也不知这些是什么菜。”楼八娘笑道。
“耩褥草,可入药,也可食用。”隔了一个桌位,楼燕然轻声说道。
绮罗对着楼燕然笑笑,随后在浦阳公主能看到的角度,又做了一个不耐烦的神情。
见着绮罗这副神情,浦阳公主总算是心里踏实了,也给绮罗对了一个万事皆在她掌握之中的神情。
绮罗是不知浦阳公主要做什么,只是见着刚刚跨进屋子里的李思贤,她略有些猜到了楼燕然的算计,心中略安。
“太子,不是说你今日不得闲吗?”真华长公主靠在一小公子身上,慵懒地问道,也没有要给李思贤让位的打算。
“姑姑宴客,自然要忙里偷闲。”李思贤笑道,径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