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红又道:“地底微震,常人皆易发觉,卜兄是内家好手,哪里会懵然无知?你如今不妨回想回想当时可有岳华阳所说迹象?”
卜星楼道:“洪兄,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仿佛觉得当头日光,特别奇亮地闪了一下!”
石飞红闻言,妙目微转,向卜星楼问道:“卜兄,根据你这‘当头日光’四字,则梁山红谷的奇灾大劫,是在中午发生?”
卜星楼道:“不单是中午,可能还是正午,因为我记得我在那两位武林好手,开始较技之际,看过天光,抑系巳末午初。”
石飞红继续问道:“天空云不多?”
卜星楼摇首答道:“云不多,既高又淡,有几丝稀薄云带,随风舒卷,天气甚为晴朗!”
石飞红似有所得地“哼”了一声说道:“卜兄,我又发现了两点疑问,第一点是天气既甚晴朗,日光怎会特别奇亮的突然闪动?”
卜星楼点头说道:“这一点的确可疑,我早就反覆推究,但迄今尚毫无所得。”
石飞红也饮了一口酒,目闪神光,轩眉说道:“第二点是我的一项大胆假设,尚须小心求证,我觉得那‘鬼谷剑客’岳华阳是在说谎,当时的‘梁山红谷’谷底,并无震动!”
卜星樱愕然问道:“洪兄这项假设,从何而来?”
石飞红应声答道:“是从第一点而来,也就是根据卜兄曾见当头日光奇亮一闪之语,加以推断而得!”
卜星楼道:“但我却想不懂岳华阳为何要故意说谎?”
石飞红冷笑说道:“这件事我认为值得研究!因为假设‘梁山红谷’谷底,并未发生地震,则岳华阳必然早就知道将有浩劫降临!”
卜星楼凄然说道:“洪兄说得对,不知岳华阳有何神通?”
石飞红越想越觉起疑地扬眉叫道:“他预知灾变之事,不仅是桩秘密,并且是桩见不得人的秘密,否则岳华阳何必要编出那种地震谎言,来对卜兄加以搪塞?”
卜星楼失声说道:“我起先还对岳华阳极为感激,因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如今得识洪兄,并恭聆高论以下,却怵然心惊,深觉此人的心术深不可测了!”
石飞红笑道:“大丈夫应该恩怨分明,小弟并非要卜兄忘了岳华阳对你的救命之恩……”
卜星楼摇手笑道:“不,洪兄,你替我开窍了,我当时曾在‘梁山红谷’作过一番劫后深思,其中有些想不通参不透的疑点,此时已渐渐触类旁通,一一获得解答!”
他语音至此微顿,目中神光炯炯地凝望着石飞红,叫道:“洪兄,卜星楼此时巳颇有信心,来摧毁一桩鬼蜮阴谋!我们一见如故,你愿不愿意和我完成此事?不仅替一位无辜前辈,洗刷嫌疑,更可使‘梁山红谷’的死难群雄,含笑九泉,深仇得报!”
石飞红自然求之不得地点头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卜兄双目以内,闪射慧光,可能又有什么匠心独运的新颖推理?”
卜星楼并不客气,点头答道:“有一点新的发现,我如今方恍然大悟,知道岳华阳并非好心救我,而是把我和‘霹雳手’潘雷,当作傀儡,加以愚弄利用!”
石飞红诧声问道:“他怎样把你们当作傀儡?”
卜星楼叹道:“假如‘梁山红谷’的那场大劫难之中,只有岳华阳一人侥幸逃生,则蒙受嫌疑的,必然是他,怎能把祸事移嫁到‘虬髯神龙’石振天的头上?”
石飞红闻言,半晌不语,卜星楼见状问道:“洪兄想些什么”
石飞红道:“那岳华阳既要利用卜兄与潘雷替他作证,则他当时必有可疑动作。”
卜星楼答道:“他除了与我们偶尔谈笑以外,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
石飞红瞿然叫道:“这样说来,岳华阳还有同谋,不然却是谁来发动暗算?”
卜星楼摇头叹道:“我当时未怀疑岳华阳,倒也猜想或许另外有人潜伏左近,遂在潘雷、岳华阳走后,单独藏起,等了整整一日一夜,却并未有任何发现。”
石飞红苦笑说道:“他这布置真妙,是怎样加以发动?
更怎样拿得准祸变发动时间,来适加闪避?避得略晚,本身亦化劫灰,避得太早,又显然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