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星楼蓦然惊醒,愧然答道:“我想起当时所受真妹的救命深恩……”
杨小真不等卜星楼再往下说,便自佯嗔叫道:“卜兄不许再说什么恩德之语,换了别人,谁去管他,难道你……你……你还不知道我对你一番情意?”
卜星楼见她又在向自己直言无隐地倾吐情思,不禁心中微跳,俊脸发烧,讷讷难答。
杨小真幽幽一叹,收起那粒“补天丹”,又从怀中取出一只三四寸高的黄色玉瓶,递向卜星楼道:“卜兄,你再看看,这也是我身边所带的‘修罗’派的独门秘药之一。”
卜星楼接过这只黄色玉瓶,才一打开瓶塞,便嗅得有股极难闻的气味,刺入鼻中。
他眉头略蹙,注目再看,只见瓶中盛的是种紫黑色的药汁。
卜星楼心中一动,向杨小真问道:“真妹,这就是你向我说过的‘修罗变颜汁’?”
杨小真欲语又止,怔了一怔,方自摇头答道:“不是,这是‘修罗易容浆’!”
卜星楼闻言,不禁失望,但转念一想,“易容浆”和“变颜汁”的意义,原差不多,自己若能探出“易容浆”
的褪除方法,对于石飞红复容之事,即便无益,也不会有甚损害。
想到此处,遂漫不经意地“哦”了一声,含笑说道:“易容浆、易容丹等,是江湖中常见之物,武林各派大都炼有备用,我倒要试试这‘修罗易容浆’有什么独到妙处,竟被称为罕世秘药?”
一面说话,一面竟将那瓶“易容浆”,向左手背上斜斜倒去。
杨小真一声尖叫,失惊说道:“卜兄,不可……”
“不可”两字才出,已有三四滴“易容浆”,滴到了卜星楼的左手背上。
一般易容药物,不过是能使肤色改变,或生瘢皱而已,但这种“易容浆”,滴在手上,竟比火燎火烫,还要厉害,把卜星楼痛得猛一哆嗦,几乎“哼”出声来。
再看左手背时,本来的雪白皮肤,业已变成极为难看,焦黄紫黑的交并色泽!
卜星楼中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
他这差点流泪之事不是为了手背上的疼痛,而是勾动情怀。
卜星楼想起石飞红脸上被喷的“修罗变颜汁”,倘若也有“修罗易容浆”这等厉害,则石飞红当时所遭痛苦,却是怎生禁受?
杨小真急忙一手夺过玉瓶,盖好瓶塞,揣进怀中,向卜星楼秀眉双蹙,似嗔似怨说道:“卜兄你怎么如此冒失?这种药物,岂是轻易试得的……”
卜星楼不等杨小真话完,使自诧声问道:“真妹为何这等说法?易容药物……”
杨小真顿足说道:“卜兄,你哪里知道?这……”
说到这个“这”字,杨小真又似有甚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地“这”不下去。
卜星楼双眉一挑,微含不悦地说道:“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真妹怎么总是欲言又止?你的难言之隐,好像太多些了!”
杨小真玉颊一红,赶紧赔笑说道:“卜兄有所不知,这种‘易容浆’的用途是替敌人易容,不是替自己易容,故而一触皮肤,便有剧烈痛苦!”
卜星楼故作好奇,又复问道:“自己易容呢?是否另有药物?”
杨小真点头笑道:“若是自己易容,就用比较普通的‘易容丹’了!”
话完,又从怀中取出一瓶红黄青紫,五色杂具的丹丸,递向卜星楼,嫣然笑道:“卜兄请看,这就是我们‘修罗’一派所用的‘易容丹’,你若喜欢,我可以分你一半,或是全部赠送。”
卜星楼把那瓶“易容丹”接过,看了一眼,仍然交还杨小真,摇头笑道:“大丈夫磊落光明,何必掩饰本来面目,故而我不想分润‘易容丹’,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
杨小真笑道:“卜兄所想不明白的是什么事?”
卜星楼道:“真妹适才曾说‘易容浆’是替敌人易容之用,‘易容丹’是替自己易容之用……”
杨小真听得连连点头,接口说道:“事实上确是如此,不知卜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