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稳健,这时充分表现了他的镇定与冷静,双眉一轩,肃声道:“放手一战!”
郑思明目光飞闪,微笑道:“正合孤意,说说看,该怎么个干法?戚大哥调教出来的门下,果然具有领袖群伦,独当大任之才……”
卜星楼沉声道:“据小侄蠡测二叔之意,本来,我们既有人质,又掌握主动,大可利用他们作为脱困之助,或者干脆换下他们衣服,先抵岸上再说,而二叔不作此图,当是准备与对方干戈相见了!”
郑思明点头道:“不错!我本来确有这种打算,如那样做,也不会有什么破绽,可是对方也是老江湖,如被他们发觉,未免损了我丹心八友的名气,所以……”
卜星楼接口道:“二叔之意,我已猜到一些,想家师与七位叔叔、姑姑,忍辱负重这多年,隐姓,埋名,所为何事?就在等待适当时机,重整旗鼓,报仇雪耻,所以,要以我们本来面目,放手一搏!”
猛听一声沙哑的喝叫:“领班请吕副座与刘副座说话!”
是正面的一艘“大龙冲”上有人发话了。duo
这时,三艘“满江红”已因前有五艘“大龙冲”堵住去路,已经缓了势头,如老牛破车,不停也得停。
但,尚在江深水急地带,想停也无法停。
因此,“大龙冲”与“满江红”始终在随着水势移动。
第一号“满江红”上扬起吕子君的不快声音:“吕某在此,叶兄有何吩咐?”
只听沉劲的喝声:“子君兄,独成大功,先此致贺!”
吕子君接口道:“小弟无能,何足道哉!”
沉劲的声音又起:“请子君兄把‘点子’押到船头,让本座看看老朋友!”
吕子君大声道:“叶兄可是不放心?对我有所怀疑吗?”
沉劲的声音大笑道:“子君兄,笑话了,如此见外,倒使本座觉得意外!”
吕子君冷笑道:“见外的恐怕是叶兄,小弟哪有这个斗胆?”
莫大荣悄声道:“郑大侠,是叶蓬!”
连卜星楼与郁新仁等也看清楚了。
只见正中“大龙冲”的船头上,上舱中缓步走出一个一身灰衫,颊削无肉,惨白如骨,目光冷厉的老者。
紧随着他身后拥出四个紧装壮汉。
只见“骷髅鞭”叶蓬高傲地负着手,在船头上一站,鹰隼似的目光向三艘“满江红”上扫视了一眼,目光停在第一号“满江红”上,仰面道:“吕副座,叶某下令,为何迟延?”
俨然上司对下属的申斥口气。
吕子君沉声道:“你一定要这样?”
叶蓬冷厉的目光一闪,冷声如冰:“公事公办,不必废话!”
吕子君突扬狂笑:“好一句公事公办,施大侠,有请!”
只听“无影神拳”施豪怪叫一声:“是哪个龟孙子,狗娘养的要见施七爷?不见!”
只见叶蓬削脸一沉,说多难看,就多难看。
他身后的四个大汉也都变了颜色,满面怒容。
叶蓬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大胆的叛逆,吕副座,把他揪出来!先打掉他的牙齿!”
施豪笑骂:“施某的牙齿还好得很,还要吃掉你这走狗的肉呢!”
由舱中大步走出的施豪,笔挺地站在船头,一指叶蓬,大喝道:“姓叶的走狗,也和施七爷走几招吗?”
叶蓬早已目射冷芒,杀气罩面,那四个大汉大约震于“丹心八友”之威名,且施豪之安然出面,更使他们吃惊,都不禁退了一步。
叶蓬鹰目一注吕子君,森森冷笑道:“吕子君,你做的好事!这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烦,休怪叶某不顾同袍之情——左右!准备好!”
他身后四个大汉同声暴喏。
接着,其他四只“大龙冲”和十只“浪里钻”上也先后响起了一片暴喏,此伏彼起,倒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