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风声早巳传播,所以,虽花会尚未开始,连在夜间,也有不少人先来瞧瞧。s
有人像念《古文观止》一样地一句一句读着,读毕,连叫:“我的妈呀,听说有很多迷死人的美人儿,能让我们由头看到足,由下看到上已够福气啦,还有什么黄金,名马,华厦的名堂,真叫人心痒得没个放处。”
马上有人凑趣着:“老哥也可踊跃参加,共襄盛会,一古脑儿都捞到手,岂不大妙?”
那人摩拳擦掌,叫道:“当然要露几手,上台亮相一番。”
有人道:“老哥的工夫一定很好,大英雄十拿九稳……”
真叫人泄气,那位仁兄立时想硬也硬不起来,乱嚷道:“什么话?既是花会,当然是做诗论文,管什么英雄?狗熊!”
“那不对呀,你没看清楚?”
“我能够倒背这张布告,谁不清楚?”
“那末,老哥……”
“反正后天我非来不可,至少……”
“至少和我们一样,大家来看热闹,瞧女人……”
“喂,你别瞧不起人好不?我的本事,到时你们可瞧个仔细!”
由于闲杂人太多,谁也没注意到有四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
更无人看出其中两个是女扮男装。
都是一式新衣,显然是成衣铺中刚买来上身的。
正是卜星楼、郁新仁和石飞红、杨小真。
他们一上岸,就由郑思明吩咐各自分路走,以分散目标。
他们四人一路,先由郁新仁给卜星楼和石、杨二女易容化装,再到成衣铺量身,买了四套合尺新衣,一吃过晚饭,就由郁新仁陪着来此。
石飞红与杨小真却是好奇心重,一听到有“花会”,就觉得新鲜好玩,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就连卜星楼也被她俩磨缠着来了。
他们听了一会,看了一阵儿,觉得无聊,便想往回走。
卜星楼突然发现有个瘦长汉子,好似有意无意地盯着他们。
卜星楼看了对方一眼,心中一动。
只见那瘦长汉子一身黄衫,状颇飘逸,虽是瘦长,肌肉结实,虬筋隐露,两太阳穴隆起,目光犀利,一看便知是道中人物,且功力不弱。
目光深注,对他四人不住扫视,眼光却在“挑战”。
卜星楼等刚走过对方身后,对方竟有意无意地整整黄衫襟口。
卜星楼目光如电,无微不烛,他既看出对方是武林中人,当然不放过对方任何小动作。
当对方一整襟口之时,竟瞥见那人襟口内面绣着一朵寸许大的红花。
而且是把那朵红花特别“显示”一下。
郁新仁微噢一声,停了一步,又低头前行。
四人转眼已经走过数丈。
猛听身后那人低沉地自言自语:“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来是一家,是我漏了招子吗?”
郁新仁头也不回,也低声道:“上有天,下有地,兄弟在理,不劳多礼。”
那人目光一亮,霍地转身,大步跟上来,沉声道:“小弟没有拜错码头,敢请借个火儿。”
郁新仁右手一按额际,也沉声道:“一点就亮,明早辰时,请来‘四海通’烧香。”
卜星楼警惕地回头一瞥,只见那汉子一怔,微一躬腰,肃声道:“准时许愿。”
低头退了一步,很自然地掉头而回。
那么多的人,谁也没注意这些小动作。
杨小真咦了一声:“仁师哥,你在和谁说话?”
石飞红道:“是对那个笨蛋说话,不知你们捣什么鬼?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