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观惨然道:“你知道,我回去也难逃一死,所受更惨,我弟兄三人也完了,哪敢不说实话……”
陈婉若点头道:“你慢慢说吧。”
唐治观想了一下,道:“姓石的为人,二位知道得多,他到底如何安排?唐某无法猜测,他一向行事莫测,突然转向黄山,也不知做什么?却听说另有人已准备对付……
在金山寺的施大侠……”
卜星楼点头道:“是有此事!”
唐治观吸了一口气,又道:“唐某奉告的,是当今皇上已下江南,姓石的可能是奉密诏接驾去了,此行目的,除了对付你们八位外,就是摧毁‘天地会’的组织,其他无可说的了。”
陈婉若道:“弘厉出京,我早已知道,并一路跟下来,却在徐州以北百多里处脱了线,你可知道他准备到一些什么地方?”
唐治观毫无停顿地答道:“和第一次差不多,据上头说,这次扬州‘花会’是专为……给老头子观赏的,可能已经驾到扬州,也可能先到海宁!”
常修一怔,道:“海宁?弘历会到海宁?干什么?”
石飞红脱口道:“当然是去看钱塘潮呀,八月十八,就是明天!”
杨小真也忘形地噢了一声:“难怪顾三叔要新仁师兄去……”
被卜星楼一撞肘,她没说下去。
常修自言自语:“海宁,海宁,莫非真的有八成光了?奇怪……”
陈婉若道:“好了,你连弘历的行踪也告诉了我们,足见有诚意,我们也不好意思难为你了……”
常修跳了起来,叫道:“姓唐的,你走吧!告诉姓石的,常某五天至十天内在扬州‘平山堂’等他决一死战,不来的是王八龟孙子……”
还张开右手,作乌龟爬状。
石、杨二女差点背过脸去。
唐治观缓缓立起,惨笑道:“常大侠,虽承不杀之恩,我还能回去吗?”
陈婉若道:“可以,唐道友,现在只有你一人活着,我敢说一句,决无第二人知道你和我们说过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正可借断齿之仇,去见姓石的,有机会如能一念改过,将功折罪,我们一定把你当作一家人看待。”
唐治观目涌泪光,一低头,颤声道:“唐某走了……”
掉头转身,腾身消逝夜空。
石飞红道:“我们可以跟着他!”
陈婉若摇摇头目注常修道:“老四,依我判断,八妹可能被送到扬州去了,顾老三和施老七他们都在,我们马上赶去,或尚有一线希望……”
卜星楼忙把郑思明、施豪、王思古、顾一鸥都在扬州,及自己奉师命由梁山红谷南下的一切经过述说一遍,并表示自己奉命先到金山,再到栖霞后,再到江宁一趟,看看丐帮“金陵分舵”有无恩师传令?才好决定今后行止。
石飞红脱口道:“这样,我们不能和六姑、四叔去扬州了?”
陈婉若笑道:“别急,你们戚大伯一向神机妙算,或许另有更重要的差遣,反正不争一时,老四可以先走,我同你们到金陵一趟,如戚大哥没有特殊的事,我可以作主!”
石飞红和杨小真都高兴地叫道:“六姑姑,你真好。”
常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说句实话,今夜是你来得正好,我一时疏忽,差点栽在这几个狗贼手上,连累卜贤侄和两个丫头出了意外,那才叫我无法见戚老大……我做了两个多月和尚,也该做点好事,你们先去金陵,我虽心急如火,得先埋了这几个狗贼……”
卜星楼忙道:“四叔只管请便,这种事,小侄理当代劳。”
常修一顿脚,叫道:“我真糊涂,忘了问姓唐的一句,这牢什子的黄雾有什么鬼?”
陈婉若道:“人已走了,以我看来,如果真的那么利害,姓唐的决不会不打招呼就走,你放心走吧!”
常修道:“好,我要还俗了,一到扬州,就换衣,先把弘历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