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事就是这么复杂,许多事是说都说不清的,也不可能一件一桩都弄明白。一旦出了这样的事,就要看执掌六宫的那个人,到底要如何评判。
如今宫里大事小情,还不都是太后在操心。
乐水自是心疼太后,却也知道莫可奈何,陛下不可能立后,贵妃也不太能用,便只能太后娘娘自己受累。
这时候,被大师们点过名的苏轻窈,却一下子进了乐水的眼。
这几个月来,苏轻窈一直都去乾元宫侍寝,眼看同陛下相处也很和美。前些时候还来慈宁宫侍疾,跟太后也能相处融洽,一点都不叫人心烦。
能同这对母子都相处好,眼看不是个蠢笨之人。太后烦闷的事,何不叫过来问候一句,让她给出出主意?
这么一想,就有了苏轻窈这一趟慈宁宫之行。
太后倒也不知道陛下昨夜就同苏轻窈问过一回,等和和乐乐用完午膳,才领着苏轻窈去茶室品香。
在幽幽的泽兰香中,太后才开始问昨日的事。
她问的问题跟楚少渊的差不多,苏轻窈也不含糊,照着昨日那般回答,等差不多都说完,太后却又多问了一句。
“依你看,这事要如何评断?”
上一次苏轻窈有底,她经历过一次,本就知道太后是如何下旨,这一次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意外,苏轻窈也未曾想到还能出这样的事,因此也没提早做准备。
不过既然太后问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回答,哪怕说得不好,也得硬着头皮说。
苏轻窈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道:“娘娘若是不嫌,妾就说了。”
太后点头,笑意里有着明显的慈祥。
苏轻窈心里略踏实,她道:“昨日之事,可比上次锦绣宫惊鸟要严重许多,中间若出任何差错,谢才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她垂下眼眸,语气略有些沉闷:“妾同谢才人自来感情就好,心里其实是有些埋怨顺嫔娘娘和赵婕妤娘娘的,要让妾评判,定要给她们各罚闭门思过三月,才觉得解气。”
这一句话说得是又娇又嗔,现出几分少女的天真,却也很很符合苏轻窈的身份,倒不让人觉得她蛮横不讲理。
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太后年轻时遇到这事,也会愤慨气闷,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肯定要去反击一番,哪怕只逞口头之快,也要痛快一回。
太后闻言却是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我不会让谢才人白经这一遭的。”
苏轻窈一听,就知道太后没生气,略松了口气,这才有些笑模样:“妾就知娘娘最公正,也最是慈和,绝对不会叫谢姐姐吃亏。”
太后点了点她:“你啊,倒是个实诚人。”
苏轻窈抿嘴一笑,脸儿红红。
这一顿午膳用完,太后就得午歇,苏轻窈识趣得很,连茶都不说要吃,干脆利落告退回去了。
等她走了,太后才道:“倒是很难得,她同谢才人却成了好姐妹。”
乐水笑笑没说话。
太后沉吟片刻,道:“去叫含烟来,得草拟懿旨。”
这边苏轻窈回了宫,却是了无睡意,她和衣躺下歇了一会儿,便是再也躺不住了。
柳沁见她竟是起了,便过来问:“小主怎么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