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是爹对不起你,守着你祖父的遗言,却任我儿在外冒险奔波。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辛苦了。”
“爹,我不辛苦,但是您老愿意出山,儿子自然高兴。”
吕富贵难得见到吕有田这么温情的时候,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高兴。
这些年他确实走的艰难,现在又要重头来过,他何尝不心疼。
但他能重振吕家一次,就能重振吕家两次,何况现在他手里的牌面,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流汗沾衣热不胜,馋蚊乘势更纵横。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点多钟,依然闷热的很。
吕有田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可在亲家母和后辈面前,也不好去抓挠。
事情都搞清楚了,得赶紧回去了。
“外公,你是不是被蚊子咬了?用这个。”
韩怀希拿出紫草膏,先给吕有田手上的包涂了涂。
吕有田只觉得一阵清凉,手上的瘙痒感顿时减轻了很多,随后手上的蚊子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不见。
不仅吕有田,其他人也被震惊了,这什么东西这么好用?
吕有田把其他包也涂上药膏后,就乐呵呵地看着他家的孙子外孙们,抢着用那什么紫草膏。
韩家人、吕家人回到各自的纱帐中休息。
秦刚夫妇看他们回来,这才安心睡下。
跟吕家人说清楚后,韩青云和吕彦彦心情轻快了很多,眨眼间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到天明……
自那日普录山下遇匪后,众人更是日夜兼程地赶路。
幸好这一路他们早就练出来了,也不像刚逃出来时走一两个时辰就疲累不堪。
最后几日,他们每天赶路都增加了一个时辰。
七月六日,他们终于赶到了洛城城外,比他们预想的时间还早了几天。
汉子们还能忍得住,老人、孩子和妇人们,却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路,他们在持续高温的太阳下不停地赶路,他们在刚下过暴雨湿滑的羊肠山路上艰难的行走,他们在蚊蝇漫飞的野地露宿……
他们在逃难路上,听到自己的村落被屠的消息。
他们听说他们一向敬重的钱县令,头颅被敌人挂在城墙上。
他们听说他们的家乡——拥有四十多万人口梧平县,被杀了将近十万人。
他们忍着心痛,杀过花费自家最多银钱的牛。
他们遇过贼,遇过山匪,他们还在县令公子的护卫手底下抢过人。
他们与抢他们粮食的流民们打斗过很多次,哪怕那些流民本就是他们梧平县的老乡。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生生地饿死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见到过用儿女换一把粮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