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平声音带了隐含委屈的哭腔。
“我本来要赢了,都是因为你。本来我今天赢定了,现在却…我爷爷一定会打死我的。”
周围人也觉得这少年实在太亏了,李继信已经受了重伤,这少年只要最后一击就能赢了。
就连沈猛看向葛威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他知道刚才那少年嚣张的话气到了葛威,可葛威这样把少年挥下台,不就是帮李继信赢得了最后比赛吗?
这时从茗香楼跑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他拿着大棒冲进人群,对着吕长平就打。
“你个混蛋,就会耍帅,白白错失良机。我吕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到手的三品官没了……”
老人边打边哭,少年上蹿下跳,老人在后面追着,还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在后面劝着。
“老爷,小少爷尽力了,他是被那什么禁卫军副统领推下来的,不怪少爷,别打了……”
被兜头披脸泼了一盆脏水,葛威气急败坏地解释道:“我没推他。”
可几乎没有人信他,李继仁还对他投来一个疑惑却感激的眼神。
葛威气坏了,他就是下意识地挥了一下,并不是想帮李继信。
可现在的情况,让他跟昭文帝如何解释?
有熟悉吕有田的人,已经认出正追着少年打的老人,正是茗香楼的吕东家。
吕东家商户出身,跟所有商户一样,盼着家里能出个当官的,护着家里的财产。
可吕家在读书上天赋太差,幸而有个很会读书的女婿,吕东家对那个女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女婿也争气,中了今年的探花郎。
可惨就惨在成绩太好,李继信这一赢,吕东家的女婿就得去蓟阳。
若是吕长平没有纠结所谓的光彩不光彩,或者直接用剑比试,赢得这场比赛毫无悬念。
吕东家本来既能保住女婿,家里又能出个大裕国最年轻的三品官,现在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难怪吕东家气急败坏地追着孙子打,这少年还是年少轻狂了。
很多人都替吕东家心疼,到手的鸭子飞了,要是他们的话,他们比吕东家下手还狠呢。
擂台上,叶迦南给李继信止了血,让韩怀希包扎伤口,韩怀希不干了。
小姑娘哭的委屈巴巴。
“坏人,我才不要给你包扎。你为什么把我表哥踢下台?你要是输了,我们就不用去蓟阳了。
我爹娘说了,蓟阳可苦了。风沙又大,粮食也少,还经常被外族的人入侵,我不想去,呜呜呜……”
表哥?去蓟阳?这小姑娘不是叶神医的徒弟吗?
围观的人迷茫片刻后,终于有人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新科进士游街,对着探花郎喊爹的那个小姑娘吗?难怪看这小姑娘眼熟。
他们都能理解韩怀希,五六岁的年纪,还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可不就把心里话不管不顾地说出来了。
看来,探花郎也不想去蓟阳。
不过谁想去蓟阳?那地方太惨了,蓟阳的百姓太惨了,霖王也太惨了……
李崇霖听到韩怀希的话先是一怔,随即立马利用年龄优势,跟韩怀希吵了起来。
大人们对孩子们的童言稚语,也不好太过上心,任他们吵去吧。
庆王全程似懂非懂,只觉得有点怪怪的,等到韩怀希哭诉的时候,灵光一闪。
他这些天一直观察这个小丫头,他很确定,韩怀希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大哭大闹。
那这就是一场戏!
庆王心里高兴,看看儿子,又开始纳闷。
现在的孩子,演技都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