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推开。
似乎被他的动作弄清醒了,汤姆用更大的力气压住他,然后伸手去摸那道伤疤。哈利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落在自己额头上,那种感觉又一次袭击了他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汤姆的手依旧放在那里,但他眼睛里的神色已经变了,不是之前那种怀疑和冷漠,而是一种极度的惊愕。
过了刚开始时的慌乱,哈利反而镇定下来,毫不心虚地和汤姆对视。突然他身上一轻,汤姆触电似的放开他,动作怎么看都带着点儿落荒而逃。
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哈利不知道。他慢腾腾地直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打理好。等到做完这些的时候,他发现汤姆已经钻进了被窝,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他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也钻进自己被子里去了。
汤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一颗心沉了下去。
那种古怪的感觉……汤姆握紧了拳头。哈利?波特不是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系,更可能是和他自己有关系。魔咒一般只在施术者和被施术者之间产生连接,而他们俩显然都对那个咒语有反应。他确信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更不用提在他身上施魔法了,那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
而且哈利看他的眼神,对他的反应,怎么说呢?最多的时候不是忌惮,不是愤怒,不是厌恶,态度是无奈而纵容的,似乎还有一点心疼……就好像非常了解他这个人似的。
这真是太可怕了……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的猜测让他自己都心惊,他根本不想承认这种可能。
第二天早上,斯莱特林们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是当一个星期以后,再迟钝的人都品出了空气中的古怪。
周末的晚上,斯莱特林著名的小圈子依旧占据了公共休息室一角的固定座位,只不过汤姆不在。其实他不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不过现在可是有足够的原因让剩下的人猜测。
“去他的N。E。W。s考试!”米歇尔?诺特终于看不下去自己面前的魔法史书,顺手就把它丢到了公共休息室的另一头,发出的哐啷声把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吓一跳。他也不管,直接就拉过马尔福手里的笔,“觉不觉得头儿最近都不爱搭理我们了?”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自从那个哈利?波特转来以后,头儿就连正眼也没看过我们一眼!”伦恩?穆尔塞伯脸上的肉都皱成了一大团,这让他愤怒的样子显得有点儿滑稽。
被人抢先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波特拥有我们没有的某种魅力,”他拖腔拖调地说,“可以让头儿短时间内爱上他。”
不过其他三个人都没觉得这个冷笑话好笑。“实话说,你们不觉得头儿是在忌惮那个波特吗?”罗德里克?罗齐尔在他们之中年纪最小,但是心思的复杂程度倒可能是最高的。
“你在开玩笑!罗德里克!这怎么可能?”单细胞的穆尔塞伯想都不想,听了就立刻反对。
罗齐尔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你们再好好想想,周一的早晨,头儿居然给他拿早饭,明显有拉拢他的意思吧?”他给其他人分析道,“但是周二就不一样了,头儿是自己去的教室,波特是跟在他后面跑着去的。”
诺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头儿的魅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波特那样才是正常的。”
“正常到一天两个人的态度就完全反了过来?”罗齐尔马上反问。“而相信你们也听说了,周一的时候,波特和头儿都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变出了一只实体的守护神,还是一模一样的动物,蛇。”
“你是说就因为这一点,所以头儿才对波特产生忌惮?虽然说这能表明波特的魔法实力很高,守护神相同也很可疑,不过不排除偶然的可能性吧?”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收了脸上的假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是吗,偶然?偶然到波特总能一个人进去宿舍?你确定你知道那扇门是怎么起的作用吗?”罗齐尔短促地嘲笑了一声。大家都有目共睹,每次头儿和波特都是一前一后回的宿舍。
“你是说波特也会……”诺特现在的表情已经全是震惊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头儿应该是斯莱特林的最后一个后代!”
“所以这才是问题所在啊!我想不明白的也就是这点。”罗齐尔忧虑地说,“波特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一个斯莱特林,我相信头儿,但是这件事实在透着古怪。”
“照你这么说,忌惮也是很有可能的了。”马尔福沉思,手指在下巴上来回摩擦,“换做是我也会忌惮……”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只剩下穆尔塞伯呆呆地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以他的脑筋,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来。
就在他们讨论的当儿,两个话题主角已经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图书馆,正走在回地窖的路上。
拐进一条无人的走廊,汤姆听着身后一成不变的脚步声,刺耳得让他心浮气躁。他干脆停了下来,转身站在走廊中间:“我说,你坚持不懈的精神就像某种沙漠植物的耐旱程度……你总是跟着我干嘛?”
哈利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回宿舍。”这就受不了了?那他暑假的时候还跟着他一个月了呢,汤姆要是知道这个不得气死……
“得了吧,你知道我的意思。”汤姆朝他逼近两步,“我不管你在哪里学会的蛇语,也不管你为什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守护神,但是我希望你也不来管我要做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可以很肯定,哈利?波特就是只鲁莽冲动的狮子,不妙的是,这只狮子很执着;更不妙的是,执着也就算了,他还很难甩掉!
哈利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他知道汤姆一天到晚都扎在图书馆里做什么,所以他才寸步不离地跟着。密室约莫是汤姆上半年打开的,伤人事件则发生在下半年。以这样来推断,汤姆已经花了四年时间在寻找密室上面,现在应该马上就要查到密室的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