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氛,第一次如此低迷。
人的大脑很奇妙,有时候灵光一闪,瞬间想透了苦思许久的事情,也有时候灵光含糊不清不够明朗便夭折了,下一秒便在你脑海中消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他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他说过九年前他师父的高阶内力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他的身体,如今,看来是真没错了,可……他现在算是怎样的情况?
你以为从此便会忘记了,再也想不起来,可,那灵光却指不定会在哪天又冒出来杀你个措手不及,甚至会在某种情况下,你的身体会受其支配,大脑思维反而没反应过来对身体下达指令前,那抹隐没许久了的灵光已经在你无意识的状态下支配你的身体将事情定局,于是有了事后才反应过来的:诶?我刚才怎么会这么做了……
分离九年,龙展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狐狸了,虽然他一直说他没变,但,事实上很多事情已经变了,也许是他不肯承认,也许是他没有发觉。
半空中,两人还未相近交手,两股都极其霸道的“气”先相拼,一时间,飓风骤然而成,卷得尘土漫天,事出忽然还立于街道上没反应过来的人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沙尘乱滚真不开眼,惊呼尖叫伴着各家店铺的招牌锦旗轰轰哗哗,乱响一片。
单手托腮,撑在小窗边,姬念淑轻道:“到底什么……”话还没说完,面色陡然大变,旋即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拉住诸葛晏……
原本坐着姬念淑和诸葛晏的马车应声碎成无数块,碎片四射,袭上街道上行走的淬不及防的路人,多人当场受伤,拉车的马儿赶车的车夫也被那股突兀的力量震飞,半空抛了个弧度,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生死不明。
在没搞清楚他这九年间的大概之前,当事人都有心隐瞒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将龙展驰就是当年的“姬展驰”的事情告诉小猪公,她感觉,一旦捅破那层纸,后果很严重,而究竟会是怎样的后果,他或者他甚至是她,到底谁会成为捅破事实的牺牲品,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这九年去了哪里,发生过什么事,做过什么,却是有一点很肯定,他变得让人感觉很危险!
姬念淑白眼一翻,懒得回答,她更不喜欢这个问题!
姬念淑自然是不能让龙展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杀了诸葛晏,急速窜起去拦截他。
小猪公这一次也许并无心,却,不可避免的在他自己的心里,种下了“可以威胁她”的种子,谁也无法保证,忽然哪天的某种情况下,他,不会有心或无意的出卖了她……
带着诸葛晏落在街道上,姬念淑不敢置信的看着随后落在六七步外的龙展驰,那一双猩红血眸,那一身邪佞戾气,让即使是与死神为伍两世的她,都惊骇于心止于喉。
而这时,对面的龙展驰也陡然跃起,直追诸葛晏而去,戾气更甚,杀意汹涌……
话出口,分有意识的,无意识的,深思熟虑的,脱口而出的……而无论小猪公刚才那番话是属于哪一种,他却确实已经说出了口,也许对于他而言那只是为了挑衅龙展驰的刺话,并无其他用意,却……已经造就了,将她推上两相为难的境地!
面尚化和荷面和。诸葛晏幸好得姬念淑反应快拉了一把,马车碎裂前挥掌震碎一角,显现带他逃离,否则,他也肯定与那马夫一样,倒地不省人事,死的几率更大,那力量分明是针对他的!
走火入魔也分很多种,而他……却是哪种都不像!
走火入魔?
这种有点迷糊的感觉。
高阶武者的比武他是见过的,可,也不知是级别的问题,还是所在位置远近的问题,亦或者是那拼斗中一人让他挂牵,他只感觉,此时此刻两人惊人力量所产生的气流,与他以往看到的不一样,可怕得令人毛骨悚然……
默了好一会儿,诸葛晏的声音有些怪异:“他真是你未婚夫?”
他武功没有被废,也没有变残,更没有神志不清,亦没有疯癫痴傻,平时就像正常人一样,就是现在,虽然杀气环绕戾气一身,但却又似乎能分清眼前的人,事,物!
可他双眸猩红如血,却确实是有着走火入魔的特征……
眸微眯,红芒渗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或者是大脑是否真的残存意识的有想过什么,却见他身影蓦地一掠,越过姬念淑,挥掌,直劈诸葛晏!
128 何时逼过你
炎之国皇城,一条街道正因两名高阶武者的霸道之“气”相拼而形成乱流,沙尘漫天。
而与此有些距离,只若有似无能感受到余波的一间屋顶上,立着两抹修长的身影,身穿一青一紫蛟龙锦袍。
“哈哈,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出个门竟然会撞上这种好戏,小十七,你说是吧!”拓跋弘云勾着身边的拓跋弘和哈哈大笑,盯着半空中对弈的两人好不兴奋,某种精光闪闪。
“他不是诸葛家大长老么?他怎么会……十一哥……”
“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拓跋弘和蹙眉看着不远处半空中的龙展驰和姬念淑,他明明记得擂台那天,就是那男的送姬小姐进的擂台,今天怎么就……
“你不是很好吗?”姬念淑淡声道,她不觉得那样的攻击,就能杀得了他,顶多他不避不反击,也只是受点伤而已:“虽然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但我拜托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想杀了我!”龙展驰猩红血眸更加刺目渗人,俊脸阴霾至极,质问已近身侧的姬念淑。
“你竟然……真的要杀我……”仿佛疯狂得失去理智的龙展驰竟然怔了一下,而后,蓦地勾起笑,冷颜血眸,妖娆而邪魅,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滋生,竟然也牵连到姬念淑。
“哈哈哈……”癫狂的大笑震了出来,猩红血眸锁着她,碎心笑问:“从小到大,我何时逼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