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任少名除了曾因争夺地盘而败于宋阀天刀宋缺的手上外,从未遇过对手。
由此可见他是何了得。
老者笑道:“你这小子倒有点胆识,究竟是何派弟子?”
寇仲扮出恭谨的样子,肃容答道:“我两兄弟傅仲、傅陵,乃竹花帮第七代弟子,言宽是我们的阿爷。”
老者愕然道:“是否扬州的忠烈士言宽?”
今回轮到寇徐两人面面相觑。
首先是老者竟然认识像言老大那样微不足道的人物,其次是为何言老大竟成了忠烈士。
先前曾发话的浓眉大汉忽地打出个只有竹花帮人才看得懂的手势。
寇仲和徐子陵忙以竹花帮的手语还礼。
那六名汉子一齐掀开外袍,露出里面襟头竹花帮的标记。
寇仲和徐子陵这才晓得遇上了竹花帮的“自己人”。
但即管在扬州时,他们和言老大都属竹花门的外围人物,尚未够道行及有资格在衣襟上绣上一根竹树的正式低级帮徒的标志,更不要说在这一刻了。
寇仲尴尬道:“我两兄弟三年前为了躲避官府,四处流浪,嘿!”
大汉道:“我们明白的,言宽乃我帮第一位被那昏君害死的忠烈士,你们若不逃走,必性命不保。”
老者脸带怀疑道:“既是竹花帮弟子,为何见到老夫都不认得。”
寇仲见他的标志绣了八根风竹,知是堂主级的人物,心中一动道:“莫非是风竹堂堂主沈北昌沈爷?”拉着徐子陵忙施参见堂主之礼。
老者一捋颔下长须,哈哈笑道:“果然是自己人。你们今趟是否闻得风声,特来参与我帮的‘竹林大会’。”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心忖又会这么凑巧的?
竹花帮乃组织严密的帮会。帮主之下,设有军师一名,接着就是“风、晴、雨、露”四堂,统领下面的舵主、香主和众帮徒。竹林大会是帮内最高的法会,除非在紧急的情况下,否则每三年举行一次。
寇仲向那浓眉大汉道:“我猜大爷必定是风竹堂副堂主骆奉大爷了!”
骆奉对他们似颇有好感,道:“我们入城再说吧!”
在路途中,寇徐两人才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原来昏君被杀,扬州陷落李子通手上,竹花帮本定在丹阳推选新帮主,岂知江淮军又攻入丹阳,军师邵令周乘机率众占领江阴,势力虽远及不上李子通、沈法兴等人,亦成了一股地方势力。
近年各方势力都在拉摆他们,其中尤以占据了江阴南面的无锡和西南方的晋陵的铁骑会最是积极。
铁骑会主任少名更拉拢了晴竹堂、雨竹堂、露竹堂三堂堂主,屡次阻挠了帮主的推选,意图把群龙无首的竹花帮归并于铁骑会旗下。
今趟的竹林大会,就是军师邵令周在沈北昌支持下商议对抗任少名和其他三堂叛徒的行动,并希望能在会上推选出新帮主。
沈北昌等在来此途中,曾多番遭到铁骑会偷袭,折损了近百人,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昔日两人在扬州时,包括言老大在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叫寇仲和徐子陵,只知他们叫小仲和小陵,当然更不知言宽是因他们的拖累被杀,还以为言宽是对抗昏君的烈士。只有寇徐才心知肚明言老大和烈士全沾不上边儿。
骡马队中有辆帘幕低垂的马车,特别受到严密的保护。
寇仲旁敲侧击想探悉车内人的身分,只换来副堂主骆奉的训斥。
入城后,两人随风竹堂入住城中心的风竹堂府第,趁沈北昌和骆奉去见军师邵武周时,两人也溜到街上去。
寇仲笑道:“这邵武周果然是个人才,看他把江阴管治得多么井井有条,外面怎么混乱似都不关这里的事。”
徐子陵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同意道:“南方一向富足,加上江阴乃长江口连海的交通要塞,只要不破坏生产力,人民就可安居乐业。”
寇仲和徐子陵已换上竹花帮最低层帮徒只绣有一根竹的帮服,这时见到五、六名正大声交谈的竹花帮徒迎面走来,忙打出问候的手语。
那几人见他们襟上绣的是风竹,冷哼连声,毫不理会的去了。
寇徐两人为之愕然,这才晓得他们并不属风竹堂的,且清楚四堂间斗争之烈。
到了一间馆子坐好后,伙计上前殷勤招待。
待伙计走后,徐子陵皱眉道:“仲少好像忘了我们到这里来是干甚么的哩?”
寇仲赔笑道:“若我胡乱砌词,定会又被你怪我不够老实,说倒底我们都算竹花帮的人,现在竹花帮面临被兼并之厄,我们好应出点力相助吧!”
徐子陵哂道:“你不过想代铁骑会去兼并竹花帮罢了!”
寇仲道:“这怎算得是同一回事,任少名乃黑道的大坏蛋,而我寇仲则是处处为人着想的好人。竹花帮落到我手上,只会是他们的福气。一世人两兄弟,你究竟肯不肯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