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徒府,伏骞在内堂恭候,两人忙人内相见。
伏骞在宋师道陪待下喝茶闲聊,后者见两人回来,告辞往大堂去助任俊应付客人。事实上任俊扮司徒福荣的行动,全由宋师道策划提点,使寇仲和徐子陵不用分神。
伏骞微笑道:“小弟回家哩!”
两人分在他左右坐下,寇仲讶道:“因何走得这么匆忙,你不是想干掉云帅吗?”
伏骞道:“我是不得不走,今早李渊召见小弟,明示不想让我们与毕玄的使节团碰头,那等若下逐客令,我们只好乖乖离开。”
寇仲狠狠道:“定是建成在后面弄鬼。”
伏骞道:“照我看是李渊自己的意思,事实上李渊对我们非常重视,礼遇甚隆,说要支持我们对抗统叶护,等如是倚仗我们牵制西突厥。为表示心中歉意,还任我们挑选长安巧匠,让他们到敝国传艺交流,迟些尚会派使节回访我们,我看他是要弄清楚我们实力后通婚修好,加强盟友的关系。”
寇仲心中一动,问道:“你作出选择吗?”
伏骞道:“我仍在考虑中。唉!云帅自那晚后非常小心,没有回城外营地去,一直躲在长安,令我们无从下手。两位一向比别人有办法,若能助我把他迫离长安,我们可安排在西突厥边疆伏袭,以断去统叶护一臂。”
顿了顿续道:“云帅此人无事不问鬼神,东宫的事会被他视为鬼神预先警告的大凶兆;刻下必是意兴阑珊,倘若再发生一些事,肯定他会溜回西塞,两位可否在此事上帮我一个大忙。”
徐子陵心中暗叹,说到底他们与云帅曾并肩作战,不过想到统叶护对中土的野心,云帅在其中更是推波助澜。为中土大局着想下,伏骞成功击杀云帅,对中土的安定是有利无害,所以当寇仲往他瞧来,不由微一点头。
寇仲道:“此事包在我们身上,我们不但会把他赶出来,还会令他慌忙窜回西塞,老哥甚么时候走?”
伏骞道:“我们后天动程,但小弟对你的话好奇得要命,找出云帅藏身处并非易事,而在两位不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有甚么妙法可迫他离长安返国?”
寇仲笑道:“他十有八、九是藏身于长安城内的波斯胡寺,即使我猜错,仍有秘法可从建成手下里找到答案。哈!你说云帅最害怕的人是谁?”
伏骞讶道:“云帅竟有害怕的人?我真的无法想像。”
寇仲道:“那就是石之轩,陵少深悉石之轩的功法和行事的作风,若由他蒙着头脸,包保可把石之轩模拟得维肖维妙,吓老云一个半死,当云帅侥幸脱身后,即使有全师长林军向他提供保护,他仍不敢久留,其他的须看你老哥的本事。”
伏骞拍案叫绝,叹道:“少帅脑筋灵活,智计百出,教人倾倒,以李渊的势力,成为石之轩的目标后仍要步步为营,何况是见不得光的云帅。建成若晓得情况如此,亦会劝云帅离开,以免被石之轩公告天下,教他如何向李渊交待,此计必成。”
寇仲道:“我们亦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伏骞欣然道:“只要我办得到,定尽力而为。”
寇仲笑道:“贵国的马球游戏应是非常兴盛,如能找中土最佳的两个马球高手到贵国切磋交流一年半载,当是球坛盛事。”
伏骞听得目瞪口呆,徐子陵皱眉道:“李渊需我们为他应付高丽和东突厥的球手,岂肯放人?”
寇仲信心十足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少帅军肯与李唐结盟,球赛的胜负再无关痛痒,所以王子必须找个藉口强调要立即把人带走,我们便可公然逃出长安。哈!”
伏骞去后,雷九指领着一位五短身材,矮壮结实,颇有霸气的中年汉来见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老朋友黄河帮的老大‘大鹏’陶光祖,还不脱掉面具打个招呼。”
两人除下面具,起立相迎。
一番客气话后,众人围桌坐下,陶光祖豪气冲天的道:“我陶光祖这趟得两位和秦王赏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是完全豁出去啦!何况更得雷老哥给我出了大口鸟气?以后有甚么事,即管吩咐下来,我陶光祖会竭尽所能办妥。”
雷九指补充道:“陶老大与正牌福荣爷是至交,一向有生意往来,所以今趟公然来探望福荣爷,只会令人对我们福荣爷更不起疑,你们放心。”
事实上寇仲正为此生忧,闻言松一口气道:“我想先了解贵帮在长安的情况。”
陶光祖傲然道:“不是我陶光祖夸口,即使曾在关内称霸一时的京兆联,也难和我们这种在黄河生根立足数百年的老帮会相比。我对杨文干、池生春那类巧取豪夺的兔嵬子的作风一向全无好感,做生意讲的是诚信。我在长安谁不给我面子?因大家都知我是牙齿当金使的人。”
寇仲喜道:“陶老大该知我们要棒秦王做皇帝,讲的是实力较量,陶老大有甚么办法可让我的三千个兄弟在长安附近有个藏身之所呢?”
陶光祖断然道:“这个包在我身上,长安附近有数条渔村全是我们的人,有我们黄河帮的庄园物业,藏数千人绝不是个问题,起事时还可由我们的船迅速送抵长安。即使在城内,藏他数百人亦可轻易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