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道:“就在三天之内吧!”
侯希白色变道:“竟是如此紧迫。”
寇仲叹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自入长安后,我们便被建成、元吉牵着鼻子走。现在是被迫来个大反攻,我和李小子商量好后,该可定下举事的良辰吉日,他娘的!”
徐子陵立在台阶上,目送胡小仙马车离开,寇仲出现他旁,笑道:“美人儿是否来向陵少撒娇呢?”
徐子陵道:“差不多是这样。”
接着对他上下打量,讶道:“毕玄请你去只是喝两口羊奶吗?”
寇仲微笑道:“怎会有这般好的招待,他是想要我的命。若我所料不差,李渊该是默许毕玄杀我,只是后来改变主意,亲移龙驾来中断差点要掉我小命的决斗。”
徐子陵愕然道:“竟有此事,李渊如此出尔反尔,毕玄还不拂袖离城?”
寇仲道:“毕玄当时的反应出奇地轻松,只是笑眯眯的躲回他的狼洞去。我猜是李渊并没有亲口同意毕玄的行动,可能是建成、元吉在其中穿针引线,怂恿李渊容许毕玄对付我。既可坐山观虎斗,更可讨好突厥人。唉!我更担心毕玄已摸清我的底子,有十足杀我的把握,所以不须急在一时。”
徐子陵露出凝重神色,低声道:“入楼说吧!”
两人登上三楼,在靠湖一方坐下。
寇仲道:“老跋不知到那里去呢?”
徐子陵道:“我反不担心他,先不说他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关键处在敌人正分身不暇,毕玄对付你的同时,杨虚彦伙同盖苏文、韩朝安、呼延铁真、拓跋灭夫四大小子在玉鹤庵门外伏击我。”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你怎能仍没半点伤的坐在这里说话?”
徐子陵淡淡道:“你的顾虑差点成为事实,幸好得石之轩出手营救,令杨虚彦等无功而退。”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道:“不用大惊小怪,很明显我们再次闯过敌人精心布局的另一轮攻势。我们同时遇险非是巧合,而是一个阴谋。如若成功,我们先后归西,敌人将大获全胜,幸好我们都侥幸过关。”
寇仲狠狠道:“我们再不能坐着等死,定要还以颜色,先拣几个扎手的来祭旗。”
徐子陵摇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追求的是最终决定性的胜利,而非好勇斗狠地逞一时之快。唉!我的故事尚有下文,石之轩把他不死印法的精要传给我。”
寇仲听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徐子陵苦笑道:“他传我不死印法的动机很古怪,好让他没法杀我,也让别人增加杀我的难度,原因是他晓得青璇肯委身下嫁小弟。”
寇仲喜道:“这么说,我们是否再不用担心他那方面的威胁呢?”
徐子陵叹道:“此为另一令人头痛的问题。”接着把石青璇的看法说出来。
续道:“青璇准备在三日后她娘的忌辰与石之轩来个了断。唉!坦白说,我对青璇的看法抱有怀疑。石之轩再非以前的石之轩,他对青璇确是真心真意,但青璇对他却成见太深,若真的到该日该时吹奏起追魂萧音,后果实不堪想像,若石之轩再陷于精神分裂,谁都预料不到会发生甚么事!”
寇仲苦笑道:“难怪你说令人头痛,我的头现在正痛得要命。嗯!你学懂了不死印法吗?”
徐子陵沉吟片刻,道:“你还记得我们初学长生诀时,每逢力竭气尽,回复过来后更有精神的古怪情况吗?石之轩之所以不惧群战,除在侦敌如敬、借劲卸劲方面有独步天下的神通外,更关键处在于他能化死为生、转生为死的玄妙功法,那就是不死印法的精义。”
寇仲不解道:“化死为生当然了不起,但转生为死不是等若自尽吗?有甚么好学的?”
徐子陵微笑道:“窍妙恰在这里,所以我和侯小子一直想不通。原来真气尽处是死,其气复还处是生。生能转死,死能转生。其诀曰:‘一点真阳生坎位,离宫补缺;乾运坤转,坎离无休;造物无声,水中火起;上通天谷,下达涌泉:天户常开、地户常放’,你听了有何感受?”
寇仲生出兴趣,点头道:“此诀说的似是我们长生诀夺天地精华的状况,真气或贯顶而入,又或从双足涌泉升起,天气地气沥聚丹田气海。”
徐子陵道:“只要把我们气尽而复的过程千百倍地人为加速,变成在战场上指顾间便能达致的事,我们至少学得石之轩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的一半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