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精神大振。
因韦公公播种而去,当然要回来收割成果。当他控制了唐俭的大军,必须立即赶回来,追回龙符,再假传圣旨,如此长安兵权,在理论上便全落入李元吉手上。
此时李凡来报,于与寝宫相连的小寝室搜到小公公的尸首,对韦公公及白清儿李代桃僵的怀疑终被证实。
李世民问李凡道:“父皇指示应于何时起床?”
李凡恭敬答道:“韦公公最后离开前吩咐,天亮前勿要惊动皇上。”
跋锋寒欣然道:“这就成哩!韦公公将于天明前回来受死。”
李世民下令道:“立即行动,所有人均要好好配合。”
李孝恭、尉迟敬德、长孙无忌、段志玄、李凡、萧让领命而去。
他又向侯君集道:“君集你去弄清楚今夜所发生与父皇有关的所有事情,立即来报。”
侯君集又领命去了。
众人暗赞李世民小心谨慎时,李世民续道:“现在还有四件事,弄清楚后我才敢言拥有胜算。”
徐子陵等生出奇异的感觉,自把李渊从鬼门关扯回来后,李世民就像回复洛阳之战时的英发雄姿,不但信心十足,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均是胸有成竹,思虑无遗,可见他终因解开背叛家族的心结,回复重返战场上指挥若定、算无遗策的巅峰状态。他不但再非反叛家族,而是拯救家族,寇仲的预言成为现实。
徐子陵仰望天色,道:“愿闻其详!”
李世民沉声道:“父皇若因白妖女不幸驾崩,韦公公这么折返岂非把所有嫌疑全揽上身。兼之白妖女又不知所踪,韦公公则是昨夜屡次觐见父皇的人,更难卸责。即使元吉大权在握,仍难包庇韦公公。”
跋锋寒微笑道:“想通哩!”
侯希白讶道:“想通什么?”
跋锋寒欣然道:“我想通的是魔门的人为何要从秘道潜入皇宫,目的是既暗算秦王的尊翁,更进而杀人放火,嫁祸我们。形势愈乱,对掌握兵权的元吉愈是有利。当发现李阀主驾崩床上,元吉更有大条道理指挥全城各系军队,一举收拾所有反对他的人,然后由韦公公宣读伪冒的遗诏,让他名正言顺的登上皇座。那时可肯定秦王和建成均不在人世,下面的人纵有怀疑,然元吉大权在握,只手遮天,又得魔门和突厥人支持,谁敢反抗?”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好险!唐俭的换防正好予林士宏的人潜入皇宫的机会,幸好我们抢先一步,加上封闭地道,使他们连我们的后尘都吃不到。可见冥冥之中,确有主宰。”
侯希白笑道:“林士宏的奇兵是被搁在城外,即管地道敞开,仍是心有余力不足。”
跋锋寒道:“没有林士宏的奇兵仍有魔门的高手,配合卧底的婠婠,仍可达致目的。”
寇仲叹道:“这一招真绝,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李世民道:“第二件事是秘道现时的情况,尹府的出口是开还是闭。”
徐子陵道:“应仍是封闭的。当韦公公和婠婠发觉己方的人没依约定潜过来配合行动,而换防已告完成,没有人再可从地道出入,他自然再不敢开启地道的出口。”
李世民道:“第三个疑问是婠婠会否仍在延嘉宫内?”
要知唐俭以一万五千人,在太极宫内代禁卫布防,其兵力是在原本禁卫军十倍之上,可把延嘉宫和外界彻底隔绝,任何人要离开延嘉宫,只有硬闯一途。假如婠婠没有随韦公公离去,则可肯定她仍混在宫内。
跋锋寒微笑道:“真有趣!谁有兴趣和我赌一铺,我赌她仍滞留宫中,进退两难。”
李世民从容笑道:“恐怕没有人会晓得明输也要和你老哥赌此一铺,最后是元吉是否已控制了玄武门?”
寇仲正审视周遭的场地情况,向王玄恕道:“亲卫方面不要有任何调动,以免惹起姓韦的那老家伙生疑。玄恕你率领兄弟在寝宫寻找有利地点埋伏,以弩弓劲箭为主,我们今趟只求尽歼敌人,不留半个活口,不用讲他奶奶的什么江湖规矩。”
王玄恕领命去后,寇仲才答李世民先前的疑问道:“我敢保证玄武门仍牢牢控制在常何手上,何况龙符仍在我们手中。”
李世民欣然道:“现在对整个形势有一个大概的认识,只要我们能与掖庭宫、刘弘基的城守军、常何玄武门的禁卫军建立得联系,里应外合,唐俭的大军再不足虑,甚而可兵不血刃的把危机化解。”
侯希白道:“我们只要能重回秘道,一切当可迎刃而解。”
寇仲大力一拍徐子陵肩头,哈哈笑道:“天下间,只一个人有此能耐。”
各人目光全集中到徐子陵身上。
徐子陵就那么脱掉军服,露出底下的夜行衣,微笑道:“这叫当仁不让。我会尽力一试,希望宫内不会见到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