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病倒,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谁也想不到准备了十多天的家宴献艺,就这么泡汤了。
对于策划这件事的叶疏烟来说,她也一样想不到,太后一病,反倒成了凌暖的“东风”。
此刻旭日初升,慌乱了一晚的皇宫总算是在太后病态的鼾声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叶疏烟的风寒也终于好了,一早上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
吃了早饭之后,她便对慧寂师太说道:“慧寂师太,这些日子我已经抄写了十数本经书,除了留下两部在慈航斋供奉祈福之外,余下的尚可赠与民间寺院,不知师太觉得此举可得当?”
慧寂师太听说叶疏烟短短三四天竟然已经抄写了十多部经书,十分惊喜:“自然是妥当的,娘娘身为宫中妃嫔,替大汉国祈福,这本已是功德无量的好事,若能以经文来普济世人,更是昭显皇家恩德的善举。”
叶疏烟听了,淡淡一笑:“既然师太也觉得可行,那就烦劳师太将装经书的锦盒多备些来罢,等装好了经书,我便求皇上将这些经书分送到宫外寺院。”
慧寂本以为这个妃嫔来此不过是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想不到叶疏烟不但能这样认真,抄完了经书还有这样普济世人的想法,这便真的是有佛缘、有佛性了。
慧寂师太便马上派人将宫中特制的经书盒拿了二十个,依旧送到了叶疏烟的房里。
正文446第446章赠经
叶疏烟和楚慕妍小心地将那些《金刚经》装盒,然后用麻绳捆成了两摞,放在案头。
午时之前,林峥便来请平安脉,依旧是那八角凉亭之中,依旧是随行的内监和楚慕妍远远守着。
叶疏烟将薄薄的丝帕覆在手腕上,轻声问道:“太后醒了么?”
林峥笑了笑:“娘娘放心,她醒了,众御医不敢出手,多得凌美人问了下官一句,皇上便想起了下官来。”
当时的形势十分严峻,所有人都没胆子说一定能救醒太后,偏偏是皇后和凌暖发现了林峥神情并不像别人一样惊惧,这才引起了唐厉风的注意。
林峥淡淡说了凌暖一句,便也能让叶疏烟想象得到,当时凌暖故意问林峥是什么意思。
前有用麝香陷害的恶行,昨晚这种节骨眼上还不忘提醒唐厉风让林峥出头,凌暖这样恨林峥,自然也就等于是恨叶疏烟。
叶疏烟心里猛然一堵,百味杂陈。
说是悲,更多的却是看透人心;说是怒,更多的却是心如止水。
她对凌暖算是彻底失望了,她记忆中那个可爱单纯的小妹妹,终于也将本性泯灭在这深宫的争斗中。
在这样的漩涡里,叶疏烟纵然有百般聪明,也留不住一个人最初的善良。
她见林峥如今笑得轻松,也便笑道:“既然这救醒太后的功劳是林医正的了,那钟拾棋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了吧?”
林峥点头:“皇上考虑到太后不能再有情绪波动,只是叫钟拾棋回去反省而已。但娘娘知道,皇上之所以能信任下官,是因为娘娘对下官的器重,太后却是绝不会信任下官的。”
叶疏烟见林峥倒也能看清形势,便道:“不要紧,只要皇上信你,你就有替代钟拾棋做御医院左院判的机会,将来更有可能步步高升。太后么,她如果愿意继续用钟拾棋,也省得你麻烦。若是她忽然要用你了,反倒还要小心呢。”
林峥把完了脉,望着叶疏烟道:“娘娘体内的寒气已经尽消,想不到您恢复得这样快,如今娘娘心情大好,正适合受孕,可惜离您完成修行还有十多日。”
叶疏烟掩口一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做完了,心情会更好,将来得孕,必定是极其健康聪明的皇嗣。”
说着,便指了指楚慕妍刚才放在桌上的两摞经书:“你提着这两摞经书去崇政殿参见皇上,帮我传几句话。就说我写了这么多经书,大感佛法渡化世人、导人向善是功德无量的事,有心将这些经文赠与汴京周边各大佛寺,供人诵读也好,作为佛前的供奉也好,希望皇上能恩准我这个心愿。”
林峥见叶疏烟这三天竟然抄写了这么多经书,简直有些无法相信,微微懊恼地看着她,忍不住说道:“娘娘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他是个御医,自然是句句不离老本行,但是对于叶疏烟的关心,却是发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