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陛下暗示臣女。”楚黛柔糯的嗓音压得极低,使力把手往回收。
可他攥得牢牢的,她根本挣不脱。
“好,都怪朕。”宋云琅愉悦低笑。
真正暗示她,等她索要后位时,不见她领会。
方才他规矩端方,什么也没说,她倒是自己想歪了。
不过,宋云琅很乐意看到,她还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而不是因着白日里的事,又把心思藏得更深。
楚黛没想到,他道歉这般干脆利落。
忍着羞,抬眸望他,楚黛默默思量,他若不是为这个,又是为何而来?
正思量着,便见宋云琅掀开她腿上薄衾,长指探至她寝裙下摆,轻易将她裙摆堆叠在膝盖上方。
他指腹轻轻触了触乌青边缘的雪肤,侧眸问:“疼不疼?”
楚黛错开视线,看看那乌青,又抬眸望他。
心神狠狠晃了晃。
白日里,他做出那样的举动,不是想对她……
“臣女误会陛下了。”楚黛别开脸,脸颊烫得像是需要拿冰块敷一敷,才能降下热度。
她细指轻轻搭在裙面上,微微颤了颤。
为自己方才欲替他宽衣的举动,感到羞耻。
正胡思乱想着,忽而,膝盖上浅浅清凉渗入肌肤,帐内隐隐散着玉凝膏的香气。
楚黛睇一眼,看见他一手握着玉瓶,一手沾着膏质轻轻涂抹在她膝头乌青处。
他背对烛光,发顶玉冠光耀润泽,面上神色看不太清。
可他动作那样轻柔,楚黛能想象他定是极认真的神色。
宋云琅指腹比她肌肤热些,轻易化开膏质,触在她膝头,让人心神不宁。
沐洗之时,她便看到膝上乌青,并不是很痛,也没旁人瞧见,她便没让霜月替她涂药膏。
没想到,宋云琅会将这样的小事,记在心上。
可是,他如何知晓,她跪一下便会有乌青?
楚黛凝着他专注的侧脸,清莹莹的眼瞳透着疑惑。
宋云琅细细涂好一边,又沾些膏质去涂另一只。
虽未看她,却像是能听到她心中所想。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轻道:“头一回在御花园跪朕,便伤着,还染上风寒,母后怪朕心狠。”
他笑着收起玉凝膏,将她寝裙拉下,又替她盖好薄衾,凝着她眉眼:“所以朕怜香惜玉,这一世都怜着漪漪,可好?”
一世?宋云琅是不打算放手了?
即便得到她,即便册立了皇后,也不放手?
本该难受的,可楚黛心内竟是悸动更深刻。
一时间,她脑中满满都是白日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降旨,令六品以上官员侯爵再不许纳妾。
而陈筠在翰林院,正好官居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