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调查官的笑容没能维持到下一分钟。
“鬼,鬼啊!”
“我的妈……我这是看见什么了?不对啊,我昨天没吃菌子啊,怎么会看见这东西?”
“草,草草是真的!快跑,跑!”
楼下已经被疏散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人们惊慌着,尖叫着,向四面八方奔跑逃亡,冲破了外围专员竖起的警戒线,从临时隔离区冲出去。
专员伸手想要去制止。
但是专员的数量太少,群众数量太多,慌乱中只剩下逃跑的本能,再难以保持理智冷静听专员说话。
奔跑中,有人摔倒在地,有人惊慌着回头看向后面追赶自己的怪物却忘记看路,被绊倒摔下去,砸在本就摔在地上的人身上。
但黑暗中视物艰难,混乱和慌张加剧了这种落差,使得他们难以看清路面上的障碍物,踉跄绊倒摔在地面的人身上,叠罗汉一般引发了连锁的反应。
被压在下面的人试图伸手求救,却又被慌张跑过的人一脚踩中手掌,踢到头颅。
惨叫声,惊呼声,哭泣声,以及嘈杂的奔跑……
场面在逐渐失控。
“喂?妈妈,冰箱里的菌子倒了吧,应该是不得行了,我吃完之后都能看到怪物了。这次看见的东西特别奇怪,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头,到处都飘着人头气球。”
转角的灌木后,男人瞥了眼隐藏在树冠阴影中的头颅,冷静打电话:“哦你不想倒……啊你说是我没热透……也对,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想想,我早上可能是开的小火没热好。菌子这么好吃,它肯定没错。”
“不说了妈妈,不用给我准备饭了,我估计要在医院待一天了。”
男人单手插兜,直视向他飘来的头颅:“我看见人头气球张开嘴,准备吃我。估计是症状又加重了,我在医院挂瓶水再……”
“噗呲——!”
没能说完的话语,化作血液喷溅的声音。
与手机脱手砸在地面的撞击声混杂交织。
男人还维持着单手插兜打电话的姿势,直挺挺站在原地,但他的头颅,却已经消失不见。
鲜血从脖颈的断裂面喷涌而出,像喷泉般喷溅数米,洒在树冠叶片和草丛上。
他缓缓向前倾倒。
“砰!”的一声,砸在满地血泊中。
而半空的阴影下,头颅咧开的一排鲨鱼般锋利的牙齿间,还插。着一颗温暖的人头。
男人的表情定格在最后没来得及扬起的笑容上,逐渐涣散的眼睛中,还残留着
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从未想象过,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再见。等你回来。”
温柔慈爱的女声从手机中传出来。
妈妈挂断了电话,摇摇头:这孩子,怎么现在挂电话也不说声再见?
她转身走向厨房,想了想,还是做了孩子的那一份。温在炉灶上,不论孩子什么时候回家,都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头颅不在意地上已经失去主人的手机。
在“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中,它慢条斯理的将男人的头咬碎,坚硬的头盖骨在牙齿间崩碎,男人的脸在锋利的牙齿中逐渐垮塌,消失,被撕碎,被吞噬。
血液顺着惨白狰狞的唇角滑落。
污染物只有人头的那张脸上,依旧是人类的五官,却已经慢慢失去了人类应该有的模样。
嘴巴一直咧开到眼下,鼻子像是从高山砸成盆地,只剩两个黑黢黢的孔洞。最骇人的,却是那双眼睛。
赤红,浑浊,翻涌着无数蠕虫般的软体,凸起又凹陷,似乎有数不清的虫子在缠绕着眼珠周而复始,从眼眶中伸出赤红软黏的尾巴又缩回去,油油飘摇如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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