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在朋友圈里?”老池若有所思:“时间上做不得假,看来关轶她爸没骗我,他们果然和解了……”
齐翌想的更深些,纸团上高频出现的,非常潦草的“贱人、代价”等字眼浮现于他脑海,让他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追问道:“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发展脉络就有点奇怪了……就我查到的,郑钦浩于今年一月初离职,同月月底和老婆离了婚,回了趟老家,就开始周游全国。对了,他也是我们山江人。”
“辞职离婚,周游全国……”齐翌细品了会,问:“原因呢?他的社交账户上有透露出什么信息吗?”
“有些碎片化的信息,可能是心态崩了吧,他再没法以平常心面对患者,同时又干了多年的妇科医生,转别的科室也面临诸多困难。
而且……他这人可能真的比较霉吧,说是周游全国,其实根本没去几个地方。”
老池在边上听着都觉得堵得慌,跑门口抽烟去了。
齐翌也:“所以……即使郑钦浩和关轶真的达成了和解,之后发生的事,也很可能会导致他心态发生逆转,尤其是离婚和旅途处处碰壁,说不定会让他彻底失衡。”
姜晓渝接话:“所以他会选择自杀我完全可以理解。现在的问题在于,他是否兴起过杀害关轶的念头,并为此付出过行动。”
“对,你说到点上了。”齐翌摸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昨晚拍的,在纸篓里发现的纸团照片,递给姜晓渝:“我在宾馆里发现了这个,简单对比了下壁画特征,应该是郑钦浩本人的字迹没错,但看不懂上边写了什么。
刚刚我也给毛主任打了电话,书证鉴定结果可以排除他人仿写的可能,但同样难以确定写的内容。”
姜晓渝接过来看了几眼,同样也只能辨认出几个高频字眼,跟齐翌猜的大同小异:“贱人?代价?为什么?他在质疑命运的不公吗?我感觉他对关轶仍有极大的怨恨?”
“这和他们曾达成和解的事实有矛盾,但这大半年他又经历了许多,曾经解开的心结很可能重新生成,并且系的比之前更紧。”caso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姜晓渝追问:“这些纸张是在纸篓里发现的?”
“对……”齐翌的头刚点下去,却忽然怔住,脑海里有强烈明亮的电光快速闪过。
他有些激动,猛地站起了身:“不,不对!有问题!纸团怎么会全部都在纸篓里?不该这样的!”
“嗯?”姜晓渝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只是一种与生活常识相悖的隐隐的违和感,并不能说出到底哪儿不对。
齐翌深吸口气,解释说:“你看,纸上的笔锋非常锐利,甚至频频划破纸张,纸团处理的也很粗暴,它边缘不齐,明显是被狠狠撕下来后胡乱揉了两把丢掉的。
这些细节,无不说明郑钦浩当时情绪非常激动,这很可能直接促使他服下过量的药物后跑到浴室里割腕自杀。”
姜晓渝点头:“有什么问题?”
“一个情绪激动,带着强烈的怨恨自杀的人,怎么会把每团纸都准确的扔进纸篓里?按理应该散落一地到处都是才对,而且房间里没有扫帚,他也不太可能把纸团一个个的捡起来。”
齐翌在办公室里踱圈,边走便说:“所以……他当时很冷静,至少是很平静的,那么就和笔锋,和我们解读出来的内容存在矛盾,他可能在刻意误导我们。还有,静音的电视……这又意味着什么?”
姜晓渝顺着他的思路琢磨了片刻,忽然抬头:“误导我们,他在为人打掩护吗?他知道凶手是谁?而且他跟凶手关系非常密切?亲属?”
她反应很快,和齐翌之前的思路基本如出一辙。
齐翌发现,姜晓渝天生适合做这行,在破案方面的悟性可以说数一数二。
不等齐翌接话,她深吸口气:“翌哥,你刚刚说的咖啡还算数吗,我想抓紧时间查查郑钦浩的近亲属。我记得晚上已经顺便查过一手,他老婆是会计师,儿子是搞金融的……”
说到这儿,她又一愣,顿住两三秒才接着说:“不对啊,你说过,关轶身上的伤非常特殊,特地避开了要害和动脉,凶手应该是医务人员,想让她慢慢地失血死亡。
他老婆孩子都不是医学相关的从业人员,没有这个能力。但除了前妻和儿子之外,又有谁值得他临死前还给别人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