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弟在的时候,沈阮最多半月就会下山一次,多的时候每周会来看他两次。但在师弟离开人世的这半年里,他也就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多见了他几面,最近沈阮下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上一次他见到这孩子,还是一个月前因为一清观的一些继承手续沈阮才下山的。
而且当时沈阮的话就越来越少,几乎到了你不问他,他就不说话的地步,这怎么能让他这个做师伯的不担心。
原本他昨天就下定决心准备这些日子上山去找这孩子了,可今天沈阮主动下山了。
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了这孩子,沈清榆是真的控制不住的心酸、发火了,“你说!你错没错!让不让师伯难过!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不让师伯省心……”
“师伯……”
轻轻地抽走了师伯手里的蒲团,沈阮在确定周围没什么‘凶器’之后,就缓缓地扶着他坐到了静思殿的侧室,这里有茶有点心,他想给他师伯倒杯水,先顺顺老人家的气再说。
“唉……”喝下了沈阮递给他的茶,沈清榆怔怔的望着沈阮看了好久,才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抓住了沈阮的胳膊,“不行!”
沈阮:“师伯,什么不行?”
又看了一眼沈阮白得像小馒头似的脸蛋,沈清榆道长瞪眼道:“当然是继续放你一个人在山上住不行!你从明天开始给我收拾东西下山到清宁观里挂单,也方便我就近照顾你!”
听了师伯的话,沈阮知道师伯他老人家和师父一样,怕自己一根筋会伤心过度、不好好照顾自己。
但这也只是几天前的自己,通过这四五天经历了奇奇怪怪的‘跨界’之旅与救助别人的经历,沈阮已经交到了朋友,同时也找到了重振道观的信心,毕竟李响四人不单单是他的新朋友,也是在道观里上了好些天香的忠实香客了。
他有信心完成师父的遗愿,让一清观也成为一个香火鼎盛的大道观!
“师伯~你先别急,你难道都不问问我今天来找您是做什么的吗?”
松开了一直握着沈阮胳膊的手,沈清榆道长看向对方,问:“嗯,你先答应挂单,我就问问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听着师伯小孩子似的言论,沈阮无奈的说道:“师伯~我今天是来借粮的!山上没粮食了,而且我好久没吃清宁观里的风干火腿了。”
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芒,沈清榆抽了抽鼻子又问了沈阮一遍,“真的是来借粮的?这不是你用来麻痹我的手段吧?”
微笑着摇了摇头,沈阮柔声道:“师伯,我……我不在沉溺在师父离开的情绪里了,我以后会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振兴一清观的,所以师伯你别担心,也……也别哭了……”
伸手帮师伯抹了一把眼泪,沈阮忍着心里一抽一抽的酸涩感,笑着看着他眼角已经生了皱纹的师伯。
直到沈清榆和缓了情绪,他就听到到对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好!好!你借什么师伯都给你!你等着!师伯这就去厨房给你搬!米要几斤?面要几斤?牛肉要不要?你要是一个人带不回去,我叫子瑜喊人帮你搬!”
看着自家师伯一副要搬空清宁观的架势,沈阮都点心虚,万一一会儿师伯真的这么干了,那清宁观的老观主会不会提前下岗,去天上和师父算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