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对张明辉的了解一直停留在表层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她也没什么把握了解得彻底。
她问:“为何?”
元硕正色说:“因为我跟他说,你这条命是闫欣辛苦求郡爷,就连续不吃不喝奔走了三天,才捡回来的。”
闫欣嗤了声,淡漠地说:“……胡说八道。”
元硕笑了笑,道:“张明辉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我在诏狱里也不是没见过有情有义的人,像他这种有情有义到能连父母家都不要的人,属实少见。”
闫欣又不客气地评价:“缺心眼。”
元硕心说你也不遑多让,别看闫欣嘴上说别人总是一套一套的,但每次轮到她,她总是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仿佛她就不需要背这些人情债似的。
他无奈地摇头:“你说他缺心眼,可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真要说起来,徐致给他的,不及他回报给徐致的万分之一。”
对于这番话闫欣没有反驳。
因为道理确实如此。
可有些人就是难以用寻常道理来说明,也许理由就只有一个——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元硕接着说:“还有,他说有机会的话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想问你。”
闫欣:“……”她本能不太想见张明辉。
国子监的案子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在尤乾陵的周旋之后,这个案子里所有不稳定的因素也全数都安稳落地。
对闫欣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该见面的顺其自然见,刻意为之完全没必要。
元硕看闫欣的脸色就知道她不愿意。
“你好像很不愿见人。”
闫欣也不藏话,说:“因为没必要啊,”现在这种两不相欠的感觉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再多接触很多事情会产生变化。
元硕能理解她的顾虑。
闫欣身上的谜团太多了,接触的人越多,她身上的秘密被揭开的可能性越大。
但是太无情了。
人生在世,不就是相互牵绊着过日子吗?倘若谁都不想背那些人情债,这人世间就不会如此多情了。
闫欣思来想去,同元硕说:“下回你要是碰见他,就说我现在在尤府不方便见人。他要是真有事要问我,写信给我就好。”
元硕点头说:“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闫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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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乾陵吃完就拍拍屁股带着元硕走了,都没回来给闫欣交代要事。倒是尤三姐晚了一些过来寻她,说起了太子生辰的事。
在尤三姐眼中的太子生辰和元硕那个大老爷们眼中着实不一样。
元硕觉得太子是个弄权的朱家人,经常拉自家郡爷下水,不是个好人。然而尤三姐对他的评价却很高。
“虽然我就是个深宅里的小姐,但时常听外出的下人或者接触的一些外人说起太子的事。”
尤三姐絮絮叨叨提到了一些道听途说。
有说太子豁达,时常接济犒赏前线退下来的将士以及进京谋求一官半职的文士。也有说他严苛,对身边人总是要比别家严厉。也有说他勤勉,无论崇明帝派他去多偏远的地方视察,他都亲力亲为。
总得来说,听着都是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