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说沉迷酒色,虚耗过度么……”
薛氏摇摇头,说道:“不对,你去烟花之地只是个幌子,用来掩人耳目的。真实的目的,是去迎春院跟你亲舅舅碰头。”
“我舅舅是谁?他也喜欢去逛青楼?”
薛氏又瞪了他一眼:“峋儿,小姨在帮你回忆,别胡闹!你舅舅叫薛愿,字崇之,现在是华阴县主簿。你们是去谈行动计划的……”
“你是说,其实我去青楼,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做给谁看?”
薛氏道:“一来是做给李林甫看的,以前你身边的人都是他的眼线,除了青楼还能去哪里?二来嘛,是做给谢修礼一家看的。李林甫突然给你定了亲,我们都担心谢家也是他的亲信,所以故意让你做出荒唐的样子,让他们退避三分。”
“啊!原本就是要退婚?那我当初要退婚的时候,你为什么阻拦?”
“我最后阻拦了么?总是要做点样子给别人看啊,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李林甫的人,在府里哪能说真话?”
听到这里,李峋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在家里的时候,薛氏看他的眼神总带着点疑惑。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变得长进了,她难以相信,现在才知道真实原因。
但这事实在过于突然,又过于复杂,他脑子有点乱。
“当初我不是还逼走了几个婢女么,也是因为手脚不太干净……”这个印象他也是有的,至少是一半的印象,另一半其实是靠飞雪和流云、流雨她们的描述拼凑的。
“唉……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这正是你自己告诉小姨的计策啊!逼走的几个,都是李林甫的心腹,你用这个办法慢慢地就把人给换了……”
连这个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怎么自己完全想不起来动机……
他开始怀疑薛氏是不是在骗他,静静地在琢磨这事,连伤口上的痛都不记得了。
“峋儿,你怀疑小姨在骗你么?难道今年来的事你不记得,这十几年的事也都不记得了么?”
“娘……孩儿还是叫你娘吧,那些事我怎么会忘!娘对孩儿好这是不会有假的,只是我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从医学上讲,这很有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一些压力很大、不愿想起的事,加上药物作用导致的,或者干脆就是穿越造成的。
薛氏缓缓道:“也罢,我有个办法。峋儿,这事的知情人有几位,你若是不信,可以分别去询问细节。我就在这里待着,绝不与他们相见,这样就无法串供。你一一询问,便知分晓!”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薛氏几乎足不出户,她本来就没什么机会跟人谋划。如果有好几个人口径都一致,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有哪些知情人?”
“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四位,你舅舅华阴县主簿薛崇之、翰林学士王焘、迎春楼秋月姑娘,最后一位是在宫中的妃子。因为身份太过重要,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有你舅舅知道。”
翰林学士王焘?这不就是我在翰林院认识的,医术极其高超的那位?怪不得老盯着我看,是这么回事啊……
秋月姑娘竟然也是知情人?难怪我那天去找乐师的时候,感觉她对我很热情,还不完全是窑姐揽客那种热情……
“对了,娘,我七月初五那天为什么晕掉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在外谋划事情,我是没法出门的。小厮们将你抬回来的时候,我吓得不轻,以为出什么事了,好在你几个时辰之后你苏醒了过来。我借口两个小厮把你带坏,将他们辞退了,这都是李林甫的眼线。”
“我们当时在谋划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贵妃遇刺一案么?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查不出是谁策划的……”
“啊,这跟我们有关?”
“当然有关!主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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