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雍王不合适,他已经因为此事得罪过陛下了,若是再来一次,必然小命不保,怎么说雍王殿下也是太子的亲弟弟,所以他不能选。
别的人呢,没有动机,也没有那个能够撼动太子之位的能力,就算当替罪羊也没什么意思。唯有北定王殿下,是最适合的人选。
为了达到能够栽赃嫁祸给北定王殿下这个目的,太子做了两件事情,一件呢,他让兖州知府无论怎么审问,都说是北定王殿下。任何行动都赖在北定王殿下头下,做什么都是北定王殿下指使的。
另外一件呢,就是让明承带着我去兖州调查赋税的事情。而我可是北定王的姬妾,偏偏你所得到的消息都没明承什么事情,反而都有了我的影子,以此推断兖州赋税给私兵用这件事情,就是北定王殿下做的。
一旦东窗事发,陛下震怒,杀了北定王,太子就能高枕无忧,而我们这些人,不过都是他利用的棋子罢了。”
姜俊妩说完,孟玄朗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在卷宗中寻找着什么。
找了半晌,又自言自语了半晌,他有些懵地抬起了头。
他发现姜俊妩的推断完全可以成立,竟然没有跟他所得到的证据丝毫没有违和感。
若姜俊妩不是事实本身,那就是北定王早做好了把这件事情推给太子的准备。
不然怎么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孟玄朗安静了半晌后才终于找到可以开口的地方。
“若是如你所说,太子的动机是什么?他是东宫太子,既是嫡又是长,无论怎么排,都不可能是北定王殿下威胁他的地位。”
“是吗?”姜俊妩的手在被子上轻轻捻着:“孟大人是新官上任,任职不过三年,对陛下的事情知道多少?”
“这与陛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姜俊妩缓了一下,继续道:“还记得锦绣山庄陛下为北定王殿下证明身份的时候,唱的那一出戏吗?”
“《俊公子安西收女将》?”
“对,就是这出戏,现在你也知道了这个戏唱的是陛下和襄嫔娘娘的事情,不过有件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是陛下曾经答应过襄嫔娘娘,会立他们的儿子为太子,也就是北定王殿下。
只是时过境迁,太子仍旧还是皇后的儿子,但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仍旧将北定王殿下当做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想处之而后快,毕竟这种事情,万一哪天陛下念起了旧情,一纸诏书下来,东宫可就要换人了。
如何才算是最保险的法子呢?自然是让陛下要么彻底厌弃这个儿子,要么彻底杀了这个儿子。”
孟玄朗整个人僵硬了下来,下意识是往牢房外面看去。
幸好事情太大,他来时只留下了自己,连身边的小厮都没带进来。
而这里是天牢最深的地方,也根本不会有别人偷听到。
想到这里孟玄朗才稍稍放下点心来。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简直太过震撼了。
“你此话当真?”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陛下。”
“我。。。。。。”
孟玄朗哑然
这样的事情他是不要脑袋了吗?去问陛下?
这是觉得陛下很仁慈还是觉得皇后娘娘很仁慈亦或者觉得太子很仁慈。
他发现姜俊妩还真的是说了个,理由很充足,虽然值得商榷却又无法被证实的事情。
孟玄朗思忖片刻后,就开始沾着毛笔把姜俊妩的话给一一记录下来,只是在说起那件往事的时候,用个空格给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