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熙紧张的看着段人允长腿一迈,笔直朝自己走过来。
她像只惊弓之鸟,小脸惨白,躲到了杜季鸿的身后。
眼中只有她的杜季鸿,根本没注意到其余闲杂人等,他立刻将月熙纳入自己的臂弯之中。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里的资源不比宫里,每当她稍感不适,他就进入警戒状态,随时准备抱着她去找大夫。
而时至今日,他仍不知道当初因一己的私欲带着她离开皇宫是对,抑或不对?
宫外粗茶淡饭,加上居无定所,环境不比宫里,如果在他们离宫的这段日子里,她有什么不测,他不会原谅自己。
“鸿哥哥……”月熙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连贝齿也在打颤。“我好怕……好怕……”
“怕什么?”
“怕……怕回宫……”
她喃语着昏倒了。
窗外漫天飘雪,窗内的屋宇虽然简陋,但还算洁净,唯一的摆饰是一把古琴,那是女主人钟爱的乐器。
斗室很小,床上躺着还未清醒的月熙,窗边,小小的木桌围坐着三个人,气氛无比凝重。
段人允紧紧锁着眉心,难以置信的瞪视着杜季鸿许久。
他没开口,对方亦不开口,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对方是个相当沉得住气的人,绝不会莽撞行事。
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令他无法相信,也无法苟同。
“再说一遍。”
他语带严厉的命令。
杜季鸿淡淡地道:“相信段将军已经听得够清楚了,小人不想多费唇舌再说第二次。”
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带着月熙离开京城已经千里,却还是在这里遇到了段人允,这证明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该来的终究会来。
但是,就算要他牺牲性命,他也绝不会让月熙被段人允带走。
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了,而她腹中,有延续他俩生命的骨血……
“难道本将军没有资格再一次清楚的知道来龙去脉吗?”段人允紧绷的俊脸,有着山雨欲来的怒意。
这人自称叫杜季鸿,是宫中负责保护永和公主安全的侍卫。
他说,永和公主因不愿嫁给他段人允而选择与他这个区区的侍卫私奔。
而且,此事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默许。
荒谬!
太荒谬了!
杜季鸿是何许人也?
算是哪一号人物?
太后与皇上怎么可能默许堂堂的皇族公主与人私奔?
再者,他与永和公主书信往返两年间,她从来没有在信上提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他居然敢口出狂言,编造永和公主和他私奔这种吹牛不打草稿的谎言!
如果她不愿嫁给他,为何两年来,在信纸里表达无尽对他的仰慕之意,还以诗以歌传情?
如果她不喜欢他,邂逅那晚就不会让他吻她。
如果不喜欢他,隔日在雪香宫的花园里也不会再让他吻她。
如果不喜欢他,皇上指婚时,她就可以表明立场了,何以两年后再来逃婚,而且令她逃婚的对象只是个小小的侍卫!
所以,这个叫杜季鸿的男人根本是一派胡言!
他高高在上的自尊也不容许自己承认他说的话!
杜季鸿深深的看了段人允一眼,他敛眸,不卑不亢地道:“小人不想再说一遍是不想再伤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