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沮丧这种表情,突然间就想起来了,死去的也是他的朋友。
火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很微妙:“你喜欢辉吗?”
和几年前相似的问题。
我摇头:“我不讨厌他。”
这个人太奇怪了,一股脑地凑上来让我记住他的名字,也不在意我每次都拒绝他。
他只是,很奇怪的一个人,但我不讨厌,甚至于有点习惯他了。
“那就好,我之前真的很担心,你的表现吓到我了。”火核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哥哥,”我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出被子,握住他的手,“明明你们是好朋友,你也很难过,我还惹了这么多麻烦。”
他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我的脑袋。
“别想那么多,睡吧,明天起来伤就好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轻声说道,“你们都很重要,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怪你?”
……
熟悉的葬礼年复一年地站在族里的墓群举行,我似乎也跟着一起麻木了。
比我还年幼的、初次遭遇亲人去世的孩子们或多或少都忍不住哭泣声。铁锹挖着墓穴的声音枯燥而肃穆,我没忍住往族长家的方向看了眼。
族长家的四个人神色肃穆地看着即将下葬的棺椁,几年前还在因大哥去世哭泣的泉奈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是脸上多出了仇恨。
田岛族长忽然看了过来。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幻术事件的,强大铁血的族长自然是忍者中的忍者,但那天我分明听见了他也在阻止泉奈。
回想起来,未来族长也没有阻止我,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板着张脸的族长对我轻点了下头,他身边的族长夫人注意到丈夫的动作,也看了过来。
……族长夫人比上次见更憔悴了,她也同样对我微微颔首。
我收回了目光。
在葬礼结束后,我让爸爸妈妈先回去,说我想再待一会儿。
他们知道辉君是我的同学,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拜托火核看好我,这才离开。
我磨蹭到族长一家离开后,才走到辉君的墓前。
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在他生前的那个幻术中,我们都没有谈论相关的事,更不用说如今我面对的只是一块沉默的墓碑。
只是这个家伙总是哭,我拿出之前他还我的那张手帕在他墓前用火遁烧了,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多行使一些小孩子的权利,别总是把忍者的准则放在嘴边了。
算起来,这张手帕也算是我与他关系的起始。
——明年带点花给他吧。
这么想着,我把位置留给了火核,让他和好朋友独处一会儿,等在不远处。
“宇智波千织。”我望着火核的背影,突然听见了泉奈的声音。
回头看去,折返后的他表情平静一些,只是眼神却让我有些不理解了。
“什么事?”
“你刚才在烧了什么?”泉奈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