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看。”
声音越发近了,宣止盈匆匆把书塞回去,揣着《吴地见闻》躲进了偏室换衣的柜子里。
“公子带钥匙了吗?”
遭了!锁还没关!
尹征的声音带了点不悦:“怎么办的事,连书楼都忘记锁了。”
应常怀瞧见锁孔铜面的划痕,又挂了回去,面上不显。
“没事,不必苛责。”
尹征替他点燃灯后退了出去。
灯树恢恢,将书楼照的如白昼一般。
应常怀踱步在书楼内,眸光仔细搜寻着那道人影,一无所获后将目光偷向了偏室。
他掀开屋帘,扫视一圈后,看向了柜子。
隔着一扇柜门,宣止盈屏住呼吸,心跳如擂。
他伸手敲了敲柜门。
“还不出来。”
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柜门缓缓打开,宣止盈露出了个头。
“大人。”
应常怀微微皱眉,宣止盈抢先开口:“大人家的书楼实在防备松散,一根簪子就能进来。”
他还是拧着眉,微微侧身。
“有事和你说,出来。”
待人站到面前,应常怀淡淡道:“在府里还需要些什么吗?”
“啊、啊……”
宣止盈好半晌才体悟话里的深意:“我不用走了吗?”
她以为沈濯之事过去后,应家会送她离开避风头。
应常怀望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这话时,他眉眼间有些疲倦,仿佛刚刚打过一场很艰难的仗。
“姐姐说的。”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没事的。”
宣止盈问:“因为蛊虫吗?”
面对她的试探,应常怀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那样一个猜测,可以完全转变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改变她的命运。
第一次见到周琼时,他把她当作器具,借用她对活蛊的了解,使用她,在不需要的时候舍弃她。
一次的恩将仇报,把她彻底推到对立面,他打压她,教训她,要她生不出报复的心思。
告诉她,公道永远在权力范围内。
不忿?憋着。
他做的很好,可老天却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应常怀告诫周琼尊卑之分,却希望宣止盈能用平等的地位和他说话。
“你……”
应常怀看见了什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