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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冷。”
翟山意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摊开掌心把她的手拢了进去。
他的手很热,像是火炉一样,宣止盈动了动冰冷的指尖,下一刻听见了他的警告。
“别挠。”
血慢慢地凝住了,黏糊糊地粘着,宣止盈发晕的状态有所缓解,问他:“血好了吗?”
翟山意看着床旁第四个只满了个底的玉瓶,收回视线:“好了。”
宣止盈松了口气,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要的血越来越多,好像他已经不满足制作个别解药了,而是想准备一大批战略物资。
她有些撑不住,歪了下头,翟山意扶住了她的脸,替她拿了个垫子靠着,宣止盈的脸不可避免地沾了血。
翟山意掏出条帕子,想扔给她,看见她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认命地自己动手。他擦的很细心,很轻,像是在打理最脆弱的纸雕仕女,只要再用力一点,脸上的纸就能破了似的。
等她的脸干净了,翟山意替她包扎好手臂,摇了摇她:“宣止盈,记不记得你答应我什么?”
宣止盈迷糊地‘唔’了一声,困难地回忆着。
翟山意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耐心等待着,直到她有些丧气地问:“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阴霾顿时散去,云销雨霁,翟山意满意地笑了,扶着她睡下去。
“晚上你就知道了。”
翟山意转去药房,将收的血倒入小碗中,扯出千机放里面,千机如数次前那般烫的直打滚,好似沉在血池里的受刑的白龙。
他随手拿了碟子盖在上面,抓取需要的药材,分装在药包中。
克制千机只是第一步,中蛊者被窃取的生机也需要用药弥补。
他一心想着晚上的计划,手里动作不停。等到解药全部配制好了,他喊来管家把东西送去赵西亭的书房。
天已经暗了,颓着团漆黑的墨色,院子里燃起了烛火,像是龙宫顶倒悬的夜明珠。
下人过来传话,说老爷在院子里等他。
翟山意吩咐他喊表小姐一起。
“出门前盯着她点,把药喝了。”
下人忙称是,办事去了。
翟山意临走时想起方才试药的千机,倒回去看了眼。
掀开盖着的碟子,拿筷子一挑,数条千机彻底地丧失了生机,无力的垂着身体。他眸光一闪,从这团白色的线状物中准确的夹出一根,映在光下照看。
装死的千机发现事情败露,顿时扭腰挣扎,白色的身体在烛火下透出一股晶莹的透明感。
翟山意久久未动,手指猛地用力,侥幸存活的白丝就这样断成了两截,在碗里溅出一团小小的血花。
宣止盈醒来时,一个小姑娘捂住她的嘴:“不许喊。”
她定定地盯着她,小姑娘以为她被吓懵了:“听懂了就眨眨眼。”
屋子里倒着方才来传话的人,宣止盈猜到了过程,顺从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