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字不识的二流子,走了天大的运能娶上他的女儿,给他金银、许他高官都不为所动,顽固至极。岐王甚至都吩咐下去了,让上一任管家操持,要求做的无声无息。
但陈云珠太倔了。
某种程度上,岐王都要说一句他们很配,如出一辙的没有脑子,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坚守那点微末的自尊,做出一系列愚蠢又可笑的坚持。
感情是什么?
岐王冷笑。
虚妄如幻想,此时有,下一瞬无,似有若无,实无误有。
年轻的陈云珠恨恨地盯着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只要雷占平出了事,不管他的尾巴收的多漂亮,她都永世不会原谅。
所以岐王放任她咎由自取三十年,从没打听过一点她的消息。
佛祖不劝向死之人,他徐云也不是求她。
岐王吵累了,不耐烦地站起来:“既然你不想,那就走吧,没个名分凭什么住我的府邸。”
说不通就算了,岐王还是使上了惯用的招数,威逼利诱。
陈夫人的视线跟随他出去的身影,在他走出殿门外的前一刻终于做了决定。
她带着尚未完全收起的哭腔,低低道:“爹。”
岐王停住了。
随着这个字的响起,存在于岐王和陈夫人身体的血脉突然苏醒,一道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紧紧连接在一起。四十多年中的隔阂在剎那间消融,他站在自己女儿的门口,面朝白雪,心却软的如水一般。
岐王甚至红了点眼睛。
他对陈夫人说:“云珠,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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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序坐在宣止盈床旁,小心地在她手腕上割开一个口子,将一片状若绿叶的蛊放上去。蛊虫展开身躯,从叶尖开始拆做细细的毛丝,从伤口探进去。
没过多久,所有的毛丝都退出来,原本绿色的蛊虫变成了黑色。
周时序把东西收好,脸色难看。
应常怀给她下了很重的蒙汗药,打雷都吵不醒。
“怎么样?”
周时序摇摇头:“不好说。”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不免烦躁,应常怀道:“有事就是有事,无事便是无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周时序道:“你应该不会有事,但她怕是不行。”
应常怀问道:“当初你说种下阴阳子母蛊后性命相连,劝我慎重考虑,为什么现在又成了我不会有事?子母蛊选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