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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周时延翻了个白眼:“怎么称呼你?”
“曲瀛。”
周时延:“……”
逢青卓抱着手炉,缓声问:“不好听么?”
真好听,生怕谁听不出你的司马昭之心。
周时延扯了个笑,捧场鼓掌。
应府在内城,马蹄声哒哒不停,车中无一人吭声。
周时延拿皮毛裹紧,蜷在角落打瞌睡,逢青卓靠在车壁上静心冥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绣千山冬景的炉套,落指处是只栩栩如生的白鸟。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下,油布外传来声喜悦的一声‘到了’。
周时延迷迷糊糊睁开眼,在兽皮下伸了个懒腰:“就到了?”
门房一早得了吩咐,把车引到侧门,拆了门槛,请客人进去。
等候已久的周时序匆匆赶来,隔着半个院子就开始喊人。
“阿延!”
上次来姚京,周时延被周家人紧急喊回去,没来及找他,周时序还以为又要等上十几年,一把搂过他:“长这么大了。”
周时延哈哈大笑,紧接着听周时序又道:“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周时延:“……”
他不动声色地撇开亲哥的手:“嫂子呢?嫂子在哪儿?”
“……”
周时序低下头摸了摸自己鼻子,才看见旁边还有个人。
“这位是”
逢青卓颔首执礼:“南郡曲瀛,见过周大哥。”
周时序敛衽回礼,随口道:“曲公子怎么来姚京了?”
逢青卓淡然道:“家产被抄,父亲多番走动才留我一条贱命,本想找个清净地方了断此生,周四公子救下我后执意带我同行,这才来的姚京。”
周时延:“……”
“是吧,周四公子。”逢青卓不忘看向他。
周时延昂起脖子,掷地有声:“嗯。”
南郡惨事流传姚京,听他身世波折,周时序不敢多嘴,加之天色不早,招呼他们进群锦院安置。
晚膳时,周时序叫来好酒,兄弟两聊起旧事,感叹连连。逢青卓吃完放筷,找借口回屋,枯坐了会儿还不到歇息的时辰,又唤婢女来借了盏八角提灯,披条珊瑚色宝相纹毛裘出门赏雪。
夜雪皎洁,枝影疏落。
他踩着新雪,漫无目的地乱走。
应家姐弟没有赏花的兴头,行廊道旁栽的大多是樟树与青竹,白雪压青,丛丛翠绿埋在下面,霎有一番美。
逢青卓摘了片竹叶,树枝簌簌抖动,卸去半身雪,腰也直了起来,威风凛凛的样子。
他把叶子凑到唇边,试了几下都吹不出声,反倒跌了灯笼,引得烛火烧起来。
“是谁在哪里?”
逢青卓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别的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