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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禾把内脏扔进垃圾桶,腥湿的东西散落在鸡毛上,味道十分难闻。
他熟练地把段崇明准备好的佐料塞进鱼肚,头也不抬道:“所以你可得看住我了,一定要记得以身作则。”
以身作则……程晚把手抬起来放在阳光下仔细去看,光穿过皮肤,将边缘变得无比透亮,鼻尖萦绕着的鱼腥味也不知是来自于他的手还是稍远一些的许南禾。
程晚以前从不细想许南禾的所作所为,只是单纯地觉得喜欢,喜欢和许南禾亲密接触的感觉。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个例外,被许南禾偏爱的例外。
张着的手掌握成拳头,把细碎的灰尘握在手心。
许南禾是怎么想的程晚不知道,他只知道许南禾的神情自然不带一丝轻浮和狎昵,在他眼里这些仿佛都是很平常的举动。
所以,他也会和段崇明做这些吗?
光是想想程晚的心脏就一揪一揪的疼。
许南禾处理好鱼,才抬头去找程晚,见他一脸愁容不免有些好笑道:“副作用上来了?”
程晚压下心底所有阴暗的情绪,带着乖巧的面具道:“难闻。”
“体验一下也是好的,”许南禾把桌面的残局收拾好,端着盘子道:“这次尝尝我的手艺。”
程晚抬脚跟上,话里带着不自觉的亲昵,“你经常下厨?”
“很少,”许南禾把带水的盘子端得远了些,“但厨艺精湛。”
程晚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袖子的那块深色,离得更近了些,“比外婆菜馆还好吃?”
听到外婆菜馆许南禾步子一顿,忍笑道:“那可比不上,怎么,想那个味道了?”
许南禾总是打趣外婆的菜来自“外婆菜馆”,一来二去程晚也跟着许南禾这么喊了。
“嗯。”程晚重重点了点头,他对那个味道确实很是怀念。
“那等你考进一中我再请你免费吃一次。”许南禾说。
“……”
*
陈说用手背扶了扶眼镜,把米洒进火堆里,轻车熟路地拉着无毛鸡的脖子和腿来回用腾空的火焰炙烤着鸡皮。
他犹豫了会儿,看着正打着泡沫洗手的段崇明道:“段哥,你那两朋友是不是……是不是……”
段崇明在那儿支着耳朵听他是不是了半天,最后硬是没憋出个屁来,不耐烦道:“你有话直说。”
段崇明把泡泡冲干净,皱着鼻子去闻自己的手,鸡毛的味儿混着洗手液的芬香,不伦不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干呕一声。
“没事,一点事儿没有。”陈说把烤得焦黄的无皮鸡放到盆里,讪讪道。
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说为妙。
“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杀生了,阿弥陀佛,呕——”
段崇明又挤了好几泵洗手液,充分涂抹在指间,默念着自制的往生咒,妄图以此洗去手上难闻的味道,压根没注意到陈说的欲言难止。
陈说退后一步站到他哥身边,问道:“哥,你会介意和我牵手吗?”
“滚一边儿去,给你闲出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