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再想办法回到先生身边,告诉他魔界入口,先生必定会夸奖她。若回不去……就算死,她也要完成先生的任务再死。
可怎么总有不识相的人要帮着宿淮?
先生说,不能伤害陆霜白,但是先生没说,不能伤害除了陆霜白以外的人。
食指滑过下唇,木夕面露贪婪的食欲,垂涎欲滴。
困在后山的这些日子,她也的确饿了。
既然有食物不长眼地撞上来,不如先好好进食,再去收拾宿淮。
木夕十指成爪,傀儡大军闪现空中,紧随火漪蝶脚步,扑拥而上。
司云不退反上,如他的名字一样,招式飘逸灵动,即使挥使着笨重的蛇矛,身轻如燕,纵跃如飞,如浮光掠影,瞬间便拉近了与木夕的距离。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面对傀儡时,他毫不留情地斩杀,与木夕对招时,他却转攻为守,只是想活着擒拿她。
看明白司云的用意,陆霜白转头问道:“忆木绮是谁?”
灼光魔尊挑剔地看向陆霜白,不乐意回答。
他们魔界的事,和一个人类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他也不明白。
一道冷然的视线瞪着他,似乎要把他脸凿出个孔来,身上被宿淮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灼光怂了,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在心里骂他:人仗狗势!
他不情不愿回答道:“忆木绮是右护法的女儿,右护法死后,他的妻子才发现怀有身孕。右护法和其妻子恩爱非凡,右护法离世,夫人忧思过度,生下女儿后又撑了四五年,药石无医,还是去了。”
“福安堂是为战后遗孤所建,收留了很多无父无母的孩子,夫人死后,右护法的几位至交好友想接走忆木绮照顾,不知因何她全部拒绝,去了福安堂。”
这是魔族历史上最难的一段时光。
他继位后花了很长时间查清缘由,左护法继位后,利用魔族关于魂魄的禁术之一,“灵魂交融之术”,令族人灵魂与魔兽相融,像是蛋白和蛋黄的混合物,合二为一。
可族人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住魔兽霸道的力量,身体也无法接受魔兽体内的煞气,时间一久,病变的肢体部位渐渐溃烂腐败,惠山老人无奈之下,只能使用断肢的治疗之法,保住族人性命。
所有不幸中唯一庆幸的事,是异化的身体虽有煞气,但不会令人丧失理智。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灼光继续说:“战后魔族人数骤减,四处是废墟,大家连一处容身之所都没有,异化的族人被病痛折磨,处处都缺人手,福安堂里只有几个老媪照顾,孤儿却有上千人。”
“忆木绮从小聪慧,也不知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做出了如活人般的傀儡,即能照顾孩子们,又能给他们当玩伴,她性子寡言,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后来留在了福安堂帮着照顾孩子。”
“四十多年前,便是福安堂的孩子们皆数失踪,包括忆木绮。司云……他也是在福安堂长大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失踪后,曾多次试着破解封印,但是……”
但是宿淮太强大了。
越强大的人,设下的封印便越坚固。
“现在她既然回来了,司云不会放弃她。我是魔界的王,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一个魔族百姓出事。”灼光眼神坚决毅然,这是他坐上魔尊之位以来,一直坚持的初心。
望着打斗的两人,灼光敏锐察觉,“但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褚晚和木夕长得一模一样,然而灼光魔尊和司云却一致认为木夕就是忆木绮,难不成三人都长了同一张脸?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陆霜白:“你们确定她就是忆木绮?”
“当然。”灼光很肯定,“我们认识了好几百年,我不会认错人,就算我认错了,司云绝对不会。”
陆霜白:“在你眼里,她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只要长眼睛,不就能看到她的样子?
冰冷的视线一直牢牢盯着他,灼光再次识相地回答:“圆脸弯眉,杏目含愁。”
陆霜白问陈楚非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