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看向郭衡,开口道:“你要戴罪立功,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八十三万贯,替朕一文不少的追回来。”
十七个人,好些年累积之下的受贿款,怎么可能到了今天还一文不少?
郭衡自知这事难办,少不得还要帮着补窟窿,暗暗叫苦之余,高呼道:“谢圣上恩典,微臣定不负所望,将八十三万贯贪污款一文不少的追回。”
圣上紧跟着看向江景辰,开口道:“既是你弹劾之事,那便交由你去查,帮朕把市舶司里的蛀虫都抓出来。”
江景辰恭声道:“微臣领旨。”
散朝之后,刚踏出大殿,威远侯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待行出一段距离之后,他立刻找到长子,吩咐道:“下衙后回府一趟,为父有事要与你交待。”
扔下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
江景辰看着那道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威远侯走远之后,马季安便寻了过去,嬉笑道:“被你父亲责骂了?”
江景辰并未接话,反问道:“兄长很希望我被责骂?”
马季安回应道:“贤弟误会了,为兄先前就说过,会帮着你一起对付你父亲,现如今总该相信为兄的诚意了吧?”
从刚才早朝时的表现来看,马季安的确是站在江彦钧的对立面,但江景辰并未对此事感到高兴,无非就是各取所需,皆是利益罢了。
他不相信马季安对付江彦钧,仅仅是因为先前说过要为妹妹报仇的言论,不是不能,而是不够。
哪怕是嫡亲的妹妹,也不够支撑马季安向江彦钧发起复仇。
不是歧视,而是妹妹在这样的朝代里,份量真的很轻。
陈文佑能舍得一身剐去刺杀吴王世子,那是因为陈文佑没有当上官,没有体会官位带来的权利。
而马季安这样已经体会过权利的人,不可能为了死了多年的妹妹,拿大好的仕途去报一场胜算不大的仇。
江景辰相信马季安心里是有恨的,但远远还没有形成执念的程度。
官场当中,那样的恨轻易就能够化解。
唯一能够让马季安明目张胆与江彦钧对立的理由,就是马季安背后还有人,一个想要对付江彦钧的人。
至于那个人会是谁,暂时还不能确定。
江景辰猜的,那个人有可能会是孙敬远,但也仅仅只是猜测。
“兄长这话说的,我一直都是相信兄长的,只不过有件事比较疑惑。”
“贤弟心中有何疑惑?”
“兄长既然说要帮我,为何不见有任何动作呢?”
江景辰问的随意,就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马季安笑容略显僵硬,解释道:“不是没有动作,而是时机还不成熟,待到时机成熟之日,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时机?
什么样的时机?
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可细细想来,也有可能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江景辰回想马季安的所作所为,除了刚才在朝堂上说了几句话,此前再也没有别的行动。
御史是靠嘴吃饭,可也不能是这么个吃法吧?
敷衍一笑,开口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等着兄长给我惊喜了。”